&&&&故事。八年前的启春,以“悍妻”自居,肆无忌惮地嘲弄自己年少时的真情。回头看,都是黑暗中的摸索与磨炼,帷幕拉开,有豁然明朗的惊喜和慨然。阳光贯穿整个西市,整条街漫漫散射着晨光,充满了温暖明丽的繁华气息。三三两两的人影浸泡了春光,似悠然自得的鱼,相遇又相忘于江湖。
&&&&用过早膳,易珠掰着指头笑道:“这李万通,说过信王府的事,又说过文泰来夫妇的事,还说过妹妹的事。不知他今日要说什么。”说着指一指窗外,“姐姐瞧一瞧下面的人,早早就坐在那里等着了。”
&&&&对面茶肆旁坐了上百人,围着空荡荡的一副桌椅,像朝觐般虔诚。“自七八年前便是如此了,哪一次不赚个盆满钵满呢?”
&&&&易珠笑道:“我倒是有些奇怪,这李万通整日揭发高门权贵的私隐与短处,这么些年竟还能安然无恙。难道就没有人来报复他么?没有官兵来捉他么?”
&&&&我口角一扬:“第一,李万通是收了钱财才曝人短缺,真要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第二,李万通还说过辅国公莫槿的事,莫槿的生母便是周贵妃,为此太宗皇帝还请李万通进宫说了一次书。太宗礼敬的人,多少有三分脸面。第三……”我想起刘钜,笑意更深,“只怕没人捉得住他。”
&&&&易珠瞟了我一眼,依旧望着楼下:“那倒也是。若没本事,也吃不下这口饭。”
&&&&【第二十五节 入幕萧郎】
&&&&直过了未时末,李万通才带着孙女姗姗来迟。
&&&&五年未见,当年的稚龄少女早已长成身材高挑的美貌女郎。只见她一身茜色布衣,两绺乌发垂于胸前,一枚雕花青玉牌以红丝带系在锁骨下,越发显得项下肌肤白腻如脂,甚而有些冶艳而诡秘。李万通依旧灰衣草鞋,银发萧萧。
&&&&人chao迅速让开一条通道,向两边推涌,众人延颈企踵,发出chao水一般的轰鸣。李万通一径走到茶棚下坐了,少女进屋烧了一壶茶出来。照例拿起斗笠,围着祖父转了几个圈,圈越绕越宽,不一时,铜钱与散银已堆成了小山。少女将钱倒入小竹筐之中,接着飘身跃起,抛出斗笠将楼上抛下的散钱一一囊括入怀。掌声暴起,彩声震得耳鼓嘤嘤鸣响。斗笠中有好些银锭子,少女瞧也不瞧,依旧倒入竹筐,这才摆下折扇、汗巾、茶水等物。李万通一拍醒木,人chao次第安静。
&&&&易珠笑道:“这李万通,一年比一年的声势大,这比御驾出行,百姓跪迎也不差什么了。”
&&&&我抿一口茶:“百姓整日为生计奔忙,没有奇闻逸事,何以消遣?”
&&&&整条西市大街都安静下来,连隔壁雅间的客人剥瓜子、嚼nai酥的声音都听得见。李万通用热茶漱了口,这才缓缓言道:“今日要说的一回书,名字叫作‘皇太后委身旧萧郎,摄政王觊觎新君位。’”
&&&&易珠一惊,险些摔了手中的茶盏:“这……虽然朝野俱如此猜测,可李万通也太露骨了些!”
&&&&我以折扇遮住口鼻,缓缓推动雅阁的窗棂。但见红衣少女端立在祖父身旁,扬起下颌,妙目环视,正与我目光相对。我缩了手,窗户慢慢合拢:“不露骨的,也没有这么多人听。”
&&&&易珠道:“这是皇家秘事,我怕他还没说完,就被官军抓了。”
&&&&我不屑道:“这人山人海的,官军若不是有飞天遁地之能,只怕捉他不到。”
&&&&易珠深深看了我一眼:“姐姐……似乎知道这李万通要说什么似的。”
&&&&我笑道:“我若知道,便不来听了。难道在这里等着官军捉拿么?”不待易珠说话,我又道,“这一回书如此惊心动魄,妹妹就不好奇么?”易珠向楼下望了一眼,终是不语。
&&&&只听李万通朗声道:“自古色字头上一把刀,是剜rou剔骨的利刃。今日所说的这位少年郡公爷,因‘色’字而起,又因‘色’字落败。诚可谓:帝师墙内鹡鸰鸣,椒房贵戚等闲做。萧郎半醉入幕来,飞燕一笑终身错。”说罢长叹一声,暮春的风卷起漫天飞絮,纷纷扬扬如飞蛾扑火,迎着斜阳飘远。整个人群都陷入了惋惜与怅惘。
&&&&少女笑yinyin道:“爷爷,您老人家说的到底是谁呀?”
&&&&李万通又一拍醒木,一字一字道:“今日要说的,便是当今高淳郡公爷朱云!”
&&&&人群哗然如沸。易珠留意我的神情,微微一笑道:“我说什么‘帝师’‘椒房’,原来说的是姐姐的兄弟。”
&&&&我冷笑道:“我的兄弟,难道说不得?”
&&&&易珠把玩着脑后的发带,笑道:“这李万通说书我也听过几次。若是爆人短处,总是托言前朝,或改名换姓,或改易官爵,总要给人留些颜面,也给自己留条生路。似这般不加掩饰,还是头一次。”
&&&&我哼了一声,垂头不答。只听李万通续道:“高淳郡公朱云,长公主府大管家的独子,本是仆庸厮役,一世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