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去,很久很久以后,她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好。”
母婴坊里,拥挤的空间,琳琅满目的婴儿用品,间或走进走出一个个挺着肚子满脸幸福的孕妇。黄蓉蓉站在那儿看着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踌躇了半天下不了决心:“朝颜,你说我们买什么好?”
朝颜不答。她的眼神,越过那一层层的婴儿衣服,越过颜色鲜艳的各种玩具,越过各式各样的益智书籍,看向那个角落。她对着胖胖然而慈眉善目的中年营业员微微一笑:“惠氏金装,一箱。”
半年前的那一天,高欢打电话过来:“诶我可忙着呢,没您这种忙里偷闲的雅兴,说吧要什么新婚礼物我快递给你们。”罗憩树瞄瞄朝颜,前一秒还满屋子嚷嚷着呢,后一秒钟就对着电话那头简短地,“现在就不必了,等着九个月后给我送一箱惠氏金装吧!”
少说也得2000大洋,宰死你这个小子!
朝颜垂眸。
出了门来,她捧着那个大大的箱子。突然间一阵风袭来,带了些许风沙,直吹到她眼底。
只不过,这一次,她眼底早已没有了泪。
那个人在身边,你哭泣,他心痛。
而若是那个人没了,不在了,哭泣只不过是最无用的一种奢侈。
谁人听,谁人问,又有谁人在乎?
罗憩树,你听得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交警告诉我,如果你自私一点,或许,你重伤不至死。
可是罗憩树,我知道,你不会高兴我的这种或许。
我看不到你,可我知道你在天上,或许你又有了很多新朋友。
我不想打扰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开不开心?
我去了教堂,林牧师告诉我,你上辈子一定是个特别开朗特别善良的人,所以,上天舍不得你在人世间受苦,一早就把你带走了。
可是,我还是,很想你。
我去过了那个路口,车还是很多,树还是很绿,人,还是来来往往的,我听到了孩子的欢笑,我看到了老人在附近的街心公园锻炼身体,我闻到了桂花散发出的馨香,跟我们巷口桂花树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一次又一次地踯躅在大卡车碾过来的那块地方,从白天,到黄昏,再到深夜。那个拐角,你的血早就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
消失了,不见了,没有了。
可是,我还是,很想你。
你走的时候穿那么少,你的脚还是光着的呢,对不起啊罗憩树,我把那双鞋留下来了。可是你想,我怎么能给你呢?你骂我也好,你怪我也好,我不能给你,我不能让你跑得太远。
可是,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啊,苏州都已经下过一场雪了,罗憩树,你在那边会不会觉得冷啊,你冷的时候可怎么办呢?罗憩树,你这个混蛋,你没心没肝没肺的,你喝了那碗孟婆汤,会不会一过了奈何桥就把我彻彻底底给忘了呢?
可是……
我还是,很想你。
很想,很想你。
很想,很想你……
&&&&&&&&&&&&&&&&&&&&&&&&第17章&&更漏子
看不穿流年
终不能幸免
刘旋最近一直在想,在宝贝儿子齐唯杉的教育问题上,自己是不是哪儿出了什么偏差。
他实在是太冷血了。
作为商人,冷血固然是成功的必备特质之一,但对一个才不过二十三岁的男人——当然说实在的在她心目中,他还是那个穿着开裆裤的小P孩——这么冷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报表事件之后,华梁苏州公司管理层又在选址问题上纷争不下,再加上后来陆陆续续发生了一系列很不愉快的事情,从头到尾,刘旋一直没有出来明确表态,所导致直接后果就是,几个月后,在齐唯杉大学毕业前夕,宋凯很凑趣地送给了他一份大礼。他带着一干中层大张旗鼓地离开,在城南另成立了一家房产公司直接与华梁唱对台戏。当地的财经报上为此还刊发了一篇评论文章——
华梁中层集体跳槽,新华夏凤凰涅槃
刘旋恰好看到了,暗自揣测宋凯此次多半塞了不少钱。她皱眉,其实她也两难。宋凯的确曾经是她的得力干将,但齐唯杉是她儿子,她没理由把家业留给一个外人,所以对宋凯有几分愧疚,在股权上也相应作了补偿。只是没想到,卧薪尝胆的故事流传多年不是没道理的,这世上,多的是能共患难但不能同安乐的凡夫俗子。
她索性继续按兵不动,心想你自己捅的篓子你就自个儿解决吧!
半年过去了,华梁苏州分公司倒是还在。
并且良性发展。
齐唯杉高薪招来了三个海gui,美国一个,德国一个,新加坡一个,组成了一个亚欧美俱全的高管团队,一个负责工程项目前期定位和整合,一个负责营销和品牌传播,另一个负责市场研究和考察,分工明确互不干扰。
三只海gui一来就完全推翻了宋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