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想,若当初没有赐婚的圣旨,她是不是就不用嫁给顾景航了。
外面锣鼓喧天,楚棠意识消散之际,竟觉得外面的半城繁华与此情此景无比的相得益彰。
若得来世,只想将前尘过往皆抛,把红尘客梦全消。
第2章 海棠花娇
正值仲春四月,百花齐魅,风拂翠柳,灿漫的日光照在了飞檐斗拱之上,满目都是Jing致的繁华,苍穹几只不知名的鸟儿翱翔而过,自由自在。
墨隋儿梳了丫髻,穿了一身葱绿色褙子,端着大漆黑盘自甬道而来,见自家小姐还在发呆,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小姐,您这都望了一个上午的天了,还没看够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下要掉下金馍馍了。”
楚棠的视线从飞远的那几只鸟儿移开,落在了墨隋儿身上,这丫头是母亲生前留给她的,相貌寻常,却是个忠心护主的,她那年失势颓败,要不是墨隋儿不离不弃的Jing心伺候,她恐怕早就烂在了定北侯府,也不会在最后拉着楚玉为自己陪葬。
楚棠摩挲着手上巨大的翠绿扳指,看着自己白皙细嫩的小小手掌,宛如梦境。
已经两天过去了,她还在这里,还在她曾今住过的楚家,时隔多年,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似乎不曾变过,就连海棠斎的几株海棠,还是开的如出一辙的艳艳灼灼。
楚棠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又回到了碧玉年华时,就算这只是一个梦,她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墨隋儿走近,端着托盘放在了西花厅的石案上,将刚出炉的雪梨炖蛤蛎端了出来,又夹了两块冰糖进去:“小姐,您这次风寒可是急坏了老祖宗,王嬷嬷一早就奉命送了好些新鲜的哈利过来,这东西顿雪梨对您的咳疾有好处呢。”
风寒……咳疾……
楚棠记得很清楚,她十岁那年的确患过一次风寒,四月初十是母亲的忌日,她背着父亲偷偷去了墓林烧了纸钱,却不想有人暗中报信,父亲一怒之下就罚她跪了一宿的祠堂,这才落下了病根。
背地里通风报信的人还能是谁?
除了傅姨娘,府上再也找不旁人出来!
墨隋儿见楚棠眸中闪现悲怜,也知道自家小姐是思母心切,偏生当年夫人也不知道与老爷闹了什么嫌隙,直到夫人魂儿归了西天,老爷也没睁眼去看过她一次。
这其中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
墨隋儿吹了吹了白瓷勺中的汤汁,道:“小姐,幸而还有老祖宗怜惜,老爷再怎么糊涂,也知道嫡尊庶卑,您可别泄气,好歹将来还有小少爷给您撑腰呢。”
楚棠迟早要嫁出的,而娘家有个得体能干的兄弟,是她将来直起腰杆的根本之一。
楚棠暗暗心想:“湛儿,姐姐这辈子一定会护你周全。”
至于祖母的怜惜?
那也不过是看在她这个嫡女的身份和已经出落的如新桃一样的美人脸的份上。
楚棠的容色随了姑母,也就是如今的楚贵妃,楚家不缺女儿,但相貌才情样样出类拔萃的也只有几年前入宫的五姑nainai和如今的嫡小姐-----楚棠。
祖母深知她的利用价值,故而在上辈子,顾景航求着皇帝赐婚后,祖母转眼就变了脸,再也没将楚棠视作嫡亲的孙女,她与顾景航回门那日,祖母连个好看的脸色都没给过她。
活了两辈子,她怎能还看不透这点人情世故呢!
楚棠算了算日子,突然想起一事来:“玉姐儿是不是今个儿生辰?”
墨隋儿以为小姐已经忘记这事了,就没有说出来,免得叫小姐听了又伤神,但现在小姐自己问出了口,她也只能实话实说:“是呢,六小姐两周岁了,二老爷一早就吩咐后厨开始备宴,一会就该开席了,不过也就是家宴,除了傅家族里的几个婶娘之外,前院没有请旁的宾客。”
楚棠冷笑了一声:一个庶女,还想隆重的过生辰!楚玉,你这辈子休想再害到湛哥儿,等着吧,日子还在后头呢。
楚棠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仕途上没什么建树,能捞个户部当差的闲职也是因着楚大爷的门路,楚大爷才是楚家真正的当家人,乃三品大员,官至户部侍郎兼阁员。
楚玉与楚娇是傅姨娘所生的庶妹,楚娇只比楚棠小了一岁,楚二爷放着嫡出的儿女不顾,偏生格外怜惜一个妾室所生的庶女,可想而知傅姨娘是何等的人情练达,轻而易举勾了楚二爷的魂,搅的二房后院不得安生。
墨隋儿小心翼翼问:“小姐,咱们海棠斎要送生辰礼过去么?”
楚棠又是一声冷笑,上辈子她为了讨好父亲,内心虽是恨透了傅姨娘和两个庶妹,表面上却无时不刻都是伪装出一副好嫡姐的样子。
可是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勉为其难,看人脸色。想要的一切只能靠着自己去争,就算她再怎么讨好父亲和祖母,结果还是一样。
楚玉!一个庶女罢了,她配么!
楚棠喝完最后一口汤药,用了花露漱了口:“不必了,我今日要出去一趟,你去回事那里把沈总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