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
飘渺的白雾缭绕着整个圣殿,如烟一般的朦胧而迷离,不见半点的污秽与亵渎。
宽敞而威严的殿堂内,是一尘不染的雪白,数十根白玉柱上面,雕刻着的是无比华丽的龙案图,它们正狂傲的呈现着各种姿态盘旋。
就在殿中央,浓浓的白雾在蔓延着,却不向外扩散,只是在那一块面积翻腾,组成一面白墙似的,像是在隔离着某种东西。
霎时,白雾似是受到风力的干扰,开始慢慢向四周飘散,一点一点的淡化,就在白雾的散开,隐约像是在其中看到一个人的轮廓?直到那些雾气全部消散,渐渐的呈现出一个浑身散发着圣光的男人。
雪白的发丝长及腰身,松散的用一根银色发带束缚着,同样不染尘埃的白袍包裹着修长的身躯,更甚至还散发着一层朦胧的光晖,令他看起来神圣却又不失庄严,就连那眉跟睫都是白色的。脚上依旧白色系的短靴每跨出一步,地面就激起一层如波纹般的光芒,扩散……
“来人。”只见,白发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犹如春风拂面,却也夹杂着丝沧桑,似乎已经存活了几千上万年。
殿外,听到男人声音的一名Jing悍侍卫瞬时一震,便又立刻恭敬的问道:“请问夙帝,您有何吩咐?”声线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千年了,神明——夙帝终于出来了。
“宣清月长老进殿,孤要见他。”淡然润雨的声音传出。
“是,属下这就去。”话落,人已离开。
片刻,一阵急促且不稳的脚步声传来,与此同时圣殿的大门被推开,一名头发花白,满脸褶皱,胡子及胸的老者出现。他杵着一根檀木拐杖,惊讶且激动的看着殿中央的男人,全身因压抑不住的情绪而发颤,就连声线中也跟着在颤抖:“夙、夙帝,您您终于醒了……”
“抱歉,清老,让您担忧了。”白发男人溢出的话虽包含歉意,可音色中却并无其意。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老者走到男人的面前,一句话连接重复了好几次,那激动与慈祥的模样,像极了与自己多年不见的孩子重逢,不知不觉,眼眶就已泛红。
“凰儿的灵魂出现了。”似是并不在意老者的喜极而泣,白发男人突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凰君?!!”老者泛红的瞳孔蓦地睁大,一副不置信的样子,相比男人苏醒给他的冲击,还是凰君的出现给他的震撼较大。
因为,就在一千年前,神明之子凰君因为无法与恋人相守,绝望得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分离,散布在不同的时空,永世不再轮回重生,由此来表达他一生只爱一个人。
一生。
仅此一生的一生。
当凰君离去后,悲伤过度的夙帝就开始沉睡,这一睡就是千年,直到——
凰君灵魂的出现,夙帝便开始苏醒。
“只感应到他的部分灵魂出现了一瞬而已,不过……”神明之帝垂下眼帘轻笑了一声,眉目间缱绻着一种言语无法表述的情感:“让孤欣慰的是,他的魂与魄正在慢慢接近。”
凰儿,你是否还是放不下那个魔?千年前,都已将自己的魂魄分离,来表达对他至死不渝的爱恋。现在,恐怕又是因为那个魔,想要结合魂魄罢?
凰儿,为何你就从不曾为孤着想过?
魔界。
通体红色的宽敞寝宫里,纱缦垂延的华丽大床内,隐约可见其中,正躺着一大一小的两抹身影,随着纱缦缓缓的被飘散开来,就见那具高大欣长的身躯正双眼紧闭,似是很疲惫的侧身沉睡着,一头火红的长发有些凌乱的铺散在床上,英武嚣狂的容颜有些苍白的倦态。
然而,就在他的胸前,一个发色纯黑的小脑袋,正舒适的窝在其中,因呼吸而微启的菱形小嘴中,吐出一个接一个的小泡泡,娇小却又显婴儿肥的身子,更是像条八爪鱼似的,挂在他的身上,将他紧紧抱着,短小嫩白的脚趾头缝隙里,还顽皮的夹着对方的一缕火发……
就在这一大一小睡得正甜时,一道诱媚的男中音从寝宫外传来:“火魔大人,魔神让在下来转告您,让您去魔神殿一趟,他要见您。”
殿外的人刚一说完,原本沉睡中的火发男人顷刻睁开了眼,红黑交错的眸中已是清明一片。他垂眸看了眼毫无睡姿的某只包子,薄削性感的嘴角无意识的翘起,轻轻将宝宝的手跟脚挪开,正当他起身准备下床时,却感觉头皮一阵轻微的扯痛,他回头一看,便又无奈且溺人的轻笑……
原来,自己的一缕发丝被某个调皮的小东西的脚趾头给夹住了。
“你这顽皮的小东西,连睡觉都不老实。”火发男人抽出被夹着的发丝,略带惩罚性的轻弹了下宝宝的脚趾头,后者立刻吃痛的本能缩回了脚,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可是,待男人起床穿好衣衫,刚走到门口时,后方就传来一阵沉闷的敲撞声,他皱眉回头一看,就见原本熟睡中的某只包子,此刻正双手插腰,一脸哀怨模样,狠狠的跺着床板。
“怎么了?”男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