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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不凡最大的爱好是自杀,最大的兴趣是研究如何死亡。他最大的愿望是,死了之後转生成一只小虫子,然後生下来就死,死了还成为虫子,继续死,直到他对生再没念头。他是一个对活著充满希望,却也很是失望的人。做人,太累了。需要猜测别人的想法,一个不留意就把人给得罪了。活著就要听从父母那些所谓对自己好的安排,除非媳妇熬成婆,有了孩子对自己家孩子指手画脚,扼杀他的意愿,把自己的想法强制到他身上,再告诉他,我是为你好!
易不凡始终在反抗,从小开始,受了委屈无处申诉,回家爹娘还在骂一顿,甚至还跟欺负他的孩子家的父母道歉,说我们家孩子就是不好。易不凡很委屈,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想到用自杀来解脱,应该说他有这想法却没胆子行动。可是有一天,他跟父母吵起来,父亲说了一句,有本事你就去死,从楼上跳下来好了!
他们家住四楼,摔下来也不一定真的死,易不凡跳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他。他爹根本就不知道是自己的话伤著孩子了,反而痛骂被哥哥姐姐们拉回来的易不凡,说他长本事了,敢跳楼了!死了还就算了,没死的话谁养他!!!
那不是他叫他死的吗?为什麽还骂他!
易不凡从此对家庭失望了,不,是绝望。於是三天两头研究自杀,割腕?太疼不要。卧轨?如果造成火车受到不明物体侵袭而翻车怎麽办,死他一个没关系,火车上人可多著。他心地善良,不想拉垫背的,看,多好的一个孩子呀。那吃毒药?这年头药很多,乱吃会死人的。於是他找了瓶谷维素吃下去,邻居听说他吃药了,把他送到医院灌肠。他後悔了,太痛苦。尤其在人都知道他只是吃了谷维素後,那个笑呀,他面子过不去。小孩子哪懂什麽药是不能吃的,什麽药吃了绝对没问题。
恰好有段时间煤气中毒死亡的人特别多,那时候很多人家都烧煤球炉,不小心就中毒了。他有次提前回家,打开自己家的煤气管道,吸了俩小时,大人回来了,还赶紧去关上,怕被骂。晚上的时候,他发烧了,扁桃体发炎。输了三天的ye体,好了之後去医院把扁桃体割除……
他想尽了办法,都没有真正实施过,那几年,他对他逃学最常用的借口就是,我去自杀了。他妈妈听的都麻木了,雷声大雨点小,说要自杀的人一般都不舍得死,他妈妈真够了解他的。他这个人自杀的时候会挑地点的,周围一定要有人,可以拦住他的,没人的时候死什麽呀,死给谁看呀。
就如此,他终於活到大学毕业,比一般人还平安的长大了。自杀的念头也慢慢淡下来了,毕竟他是有前途的大好青年。可是,这年头什麽最难,找工作最难。空有文凭没有经验一样找不到工作,但是刚毕业的学生去哪来的经验。
於是,他失业了。
前半年还能安稳的在家里混著,再往後,日子越来越难过。朋友找他出去吃饭,张口要钱,他亲爱的老妈只给了五块……打发要饭的,要饭的还不要呢,嫌少!他连要饭的都不如,人生如此悲哀呀。
朋友给他带来了希望,同样也是绝望,希望是朋友给他找了份工作,绝望是否定了他的一切。他想要有工作,还钱很少的工作,也必须毁掉自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究竟学了那麽多年学了点什麽?眼高於顶,空有傲气没有能力。
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一件稀罕事,有人闹自杀。哈,自杀呀,那可没人比他研究的更透。他好心的爬上五层的高楼,旁观的人还真多,真正劝慰的人不多,全是看热闹的。他呢,是凑热闹的。看到那人准备跳下去,那姿势有点错误,两脚一蹦,那摔下去不一定会死,说不定是残废。
上前去拦住那个人,告诉人家,真想死的话,一定要脑袋朝地,而且跳的时候一定确定下面没人。免得把别人砸死了,他自己还没死。他没注意到的是,他的手已经拉住想自杀的那个人。周围的人还以为他是使用缓兵之计开导那人的,毕竟他形容脑袋落地死亡的那个血腥呀,素质好点的还能听下去,承受力差点的已经找地方吐了。
想自杀的那位是个女性同胞,年轻漂亮,大概是为情所苦,被男人欺骗了。当然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包括面前的这位,於是俩人争执,一个不小心,他失足了……
落在半空中的时候,他还想,这脚先著地万一死不了可怎麽办,没人养活他。
自杀的人最大的遗憾是什麽?没死成!不过,他好象不是自杀的,但是,他确实没死成。正确的说,他之前的身体死了,现在依附在另一具身体上。这具身体很倒霉,大概是被打死了然後让他附上来的。一见他醒了,没等他有所反应,被人给拖著朝一个人走去。
那个人年岁不大,真不大,才有23、4的样子,长的也不赖,站的到人前。问题,太堕落了,後面站著七、八位美女,端茶倒水捏肩揉膀子的。还有一个问题,服装不对,周围的建筑和摆设也不对。
“你东张西望的做什麽,五十大板还是打轻了吧。”那人冷笑的瞅著他,眼神之中充满了轻蔑。易不凡的後背和屁股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