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
棋盘上黑白子各成阵势,厮杀的难分难解。一只素白似羊脂的纤纤玉手执着黑子,下到白子圈绕中,手的主人又执起白子试图将那深入的黑子吃掉,却只能下在旁边一处吃了一个无甚用途的黑子却也把白子逼进死角。
“公子,喝茶。”绽雨端着茶盏点心走来。
赵敛澈将棋子扔回成器里,皱着秀长眉,在额间形成凝结的复杂谋虑。
这是很久之前,自己和一位重要的友人未下完的棋局。那时候,那人在自己拒绝他的爱意后说过自己和他永远都是最好最亲的兄弟,他们结拜为义兄义弟。相约一旦某天沙场相见,必当全力对战方不辱没此等相知厚情。若是一方有难,另一方无论天涯海角必当前去搭救万死不辞。所以当年那人陷入敌军为俘虏之时,自己抛下应该坐镇指挥的十万大军,暗中潜入敌军艰难的救下那人性命,自己也因此受了重伤为了军中威信,受了一百军棍的惩罚。可轮到自己呢?父亲受刑罚,成了残疾之时,自己在边关,那人之父骗自己父亲一切皆好,哈哈哈……真是莫大的讽刺!!
唇角弯起,赵敛澈苍白着脸,手里捏着十几封被退回来的信件。
翦雪走进来,福身道:“公子,宋先生求见。”
“叫他进来,你们都下去。”赵敛澈道。
等屋里的丫鬟们陆续退出去之时,走进来一个穿着浅灰长衫的瘦弱白面书生,鼻子嘴长得也算俊秀,只是狭长的几乎只剩下一个缝隙的眼儿给人以多算计Yin鸷的感觉。
宋亮向前从袖子里掏出两封信件,压低声音道:“主子,属下派人从白王封地打探到白世子确实是被囚禁在府里不得出入,他的心腹费劲力气才送出这两封给主子的信件。”
赵敛澈拿过信件,抽出来看。
信上写的无非是叫自己忍耐,他实在愧疚无能,被囚禁再次心中郁闷成疾,若是他能出来一定帮助赵敛澈和赵家洗清罪名!要自己等他,并忍辱负重。
没有丝毫犹豫的,将两信件扔进焚香用的熏炉里。
“主子……”宋亮有些惊讶,却也明白了赵敛澈的意思。
作为赵敛澈的第一谋士,宋亮怎么可能不知道白世子的借口,若是真的有心要帮,凭借白世子在封地的威信和属下以及他自己的高超武艺怎么可能被困住不能出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推诿之词,想想从前主子待他片赤城,却换来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回报。宋亮也觉得赵敛澈此举甚是明智。
那清甜香气顿时掺杂了纸炭墨水的焦臭气,白色的香雾也成了灰色的污浊。
“真是可惜了……”赵敛澈看着香炉,眼里却闪过薄凉。
这可是纪柏逍专门为他调制的安胎宁神的香,用的就只剩下这些还被自己赌气弄脏了。
宋亮上前压低声音道:“主子,廖将军的事情,这纪柏逍……”
赵敛澈自然早通过眼线知道他说了一半,却碍于纪柏逍是他未来夫君没说完的事情。他也知道纪柏逍准备利用宴会向皇帝推举父王麾下廖丙寅将军,此举令宋亮很是怀疑纪柏逍的用心。
要知道赵家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备受明熙皇帝挤兑忌惮。而廖丙寅将军更是赵王爷手下最得力的大将,手下的廖家军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敌手,少有败战。在整个大大明熙都颇为著名,前途无量却因为赵家的事情被降为一个小小的校尉。宋亮就不明白,纪柏逍找这么一个人不是叫皇帝更加怀疑赵家,还是纪柏逍别有用心向皇帝告发赵家伺机翻案。
这个人不得不防,可宋亮这些日子倒是发现赵敛澈对纪柏逍几乎没什么防备。非常信任的吃用纪柏逍送来的东西不说,纪柏逍出入王府和他的房间也不受限制。难道真的是因为二人已经达成联盟,还是因为有了孩子互生情意?
“无事,此人和皇帝有间隙可以一用,再者他绝不会做有害我的事情。”赵敛澈抚着小腹,非常肯定的眯起清冷桃花眼。
宋亮还是有些怀疑,但他依旧点头道:“主子,不论怎样,咱们在相府安排一些自己人为好,免得徒生意外,也看看此人能否重用。”
赵敛澈点头,抬抬手指示意他下去:“我乏了。”
“主子您多保重身体,属下告退。”
宋亮离开后,赵敛澈坐在榻上想了一回心事和脑子里的计划,便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天气逐渐炎热。赵敛澈这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身上就都是汗。
没有了内力,体温不能控制,极容易受天气的影响。加上怀孕后的身体越发滚烫,特别怕热,弄得赵敛澈Jing神烦躁不说,还昏沉无力。就算屋子里摆了冰,也去不走胸口烦热郁闷。
这时候,翦雪和绽雨二人抬着很多个设计奇怪的架子走进来。
“公子,这是姑爷一早就送到管家那儿的,管家一时和王妃有事儿出门,小厮就送到外间儿也不敢打扰。奴婢和绽雨一看急忙抬了来,公子一定用得上!”翦雪开心道。
赵敛澈坐在床榻上,赤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