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幽紧接着微笑:“是啊,好孩子,你现在有着身子,管理这些下人的事情就交给府里的主管家吧!”
这明若幽算计的可真是不错啊。
把赵敛澈的陪房控制在手里,就等于把赵敛澈名下的陪嫁财产控制在手里。虽然嫁妆必须入府内的大账房私库,可除了赵敛澈和赵敛澈授予管理的人,其他人都不能动,哪怕是纪誉之纪老太太也不行。而作为嫡母婆婆的明若幽,一旦动了遭到的闲话可不是一两句那么简单,名声都会变坏。
赵敛澈对其中关系自然非常清晰,他心内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老爷太太说的是,敛澈回去就叫管事和府里的管家交接,即刻就叫人把单子送到母亲那里。”
明若幽温柔道:“瞧你这孩子多实诚,母亲只是叫咱们府中的人帮你管理着,哪里还需要劳累王府那样尊贵的管事,派小厮搬运一下,把下人都集中叫过来也就是了。”
赵敛澈微微一笑:“劳累母亲这样替敛澈想着,可敛澈才入门,陪房大部分都在廊下庄子上料理事物,剩下的人都是无足轻重的,母亲可要等几天,待敛澈把人召回来再商议?”
赵敛澈这话说的谦卑和顺,每一句都是答应了明若幽的要求,偏偏明若幽没有丝毫退让体贴的意思,步步紧逼着人家把嫁妆交出来。在场的人除了纪柏逍和赵敛澈其他面色都有些尴尬,毕竟都是侯府大族出身,这点子极为浅显明目张胆的算计谁能看不出来?
偏偏赵敛澈始终都在以退为进,不卑不亢。
纪老太太和纪誉之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哪里有婆婆如此惦记着儿媳的那点嫁妆呢?更何况赵家的陪送本来就够惹人非议的了,明若幽这一出,不更是把纪家和纪柏逍至于难堪的境地么?
明若幽那里有赵敛澈那样的远见城府,含着的笑意更浓,但不难看出她也在忍耐:“等自然是不能等太久的,主持中馈这件事情本就牵扯田产、房屋店铺等众多繁杂事物。最重要的是你毕竟已经是纪家的人了,你的那些人也是要经过本家的调教方可任用,丫鬟婆子什么的唯恐不尽心,我给你挑了许多好的。”
赵敛澈刚想说话,就被纪柏逍抢先了。
纪柏逍本来喝着茶一直听着,心想着为了赵敛澈不受人诟病,什么儿媳狐媚诱惑儿子不孝之类的,再见赵敛澈对付明若幽绰绰有余他也就勉强忍了,谁想到这个明若幽仗着他渣爹对她的几分子宠爱都明着抢上他媳妇的人和钱了,作为丈夫的纪柏逍再忍耐下去,就不是男人了。更何况,夫夫为一体,因着纪柏逍在朝廷颇受皇帝信任重用的缘故,明若幽不敢动他,一直从他最亲近的身边人下手,也是心机够傻够狠的了。
“哐——”
重重把茶盏放在桌案上,纪柏逍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加横眉冷对Yin声道:“大太太,您是不是管的太多,太急了点啊?!”
明若幽没想纪柏逍能丝毫不畏惧自己的直接说出来,当下又是愤怒又是羞恼,眼圈儿含泪:“你这孩子,母亲是体谅你媳妇,你这样不愿,可是怕母亲动你媳妇的嫁资?你把母亲对你们的一片苦心当成什么了?”
脑子不可抑制的回想起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被明若幽挑唆着被撵出去家门时候的自己。
此时此刻,还真是有点骨感的既视感!
可纪柏逍仍旧是纪柏逍,他不会委屈自己,更加不会委屈自己心爱的人。
“我说大太太,您好歹也是我们这么多子女的嫡母,一把年纪不自重,总是哭哭啼啼在父亲面前做娇做低,好像总是我这个庶子欺负您似的,您没觉得不好意思吗?”纪柏逍微微抻着脖子,上身前倾眯着眼毫不留情的恶言道。
“嘤嘤嘤……老爷,妾身……妾身……”明若幽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气的身子直颤什么样的算计反击也都忘了。
纪誉之这些日子一直都面对着这样冷声嚣张的纪柏逍倒也习惯了,他一向畏畏缩缩的四儿子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性子大变,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变化,仕途也是一片明朗为纪家增添不少光。更不用说四儿子豁出命救了他,还不图什么不要求什么。纪誉之早已在心里把纪柏逍看的和最喜爱的二儿子纪宇轩相差无几了。
再者,他虽然宠老婆,却也不至于昏聩无知。四儿子的能耐越来越大,四儿媳也是身份尊贵,和自己没实权只有名头的先帝养女公主不同,赵敛澈的叔伯父也大都是掌控着兵权和地方要职的,不能得罪。
可纪柏逍到底是晚辈,言语也太过尖刻不留情面了一些,纪誉之清清嗓子道:“不得对你母亲无礼,这件事情日后再商议。”
说过了纪柏逍后,纪誉之皱着眉压低声音和明若幽道:“在儿媳晚辈面前,别失了身份,总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明若幽委委屈屈的咬唇不再说话,跟一朵端庄睡莲儿似的,也叫纪誉之不忍心疼。可这不忍心疼倒也比从前打了不少的折扣,纪誉之希望老婆永远年轻和自己撒娇依赖自己,却不想老婆不分事情轻重,更希望老婆着身份和自己对她的宠爱算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