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完也已经晌午了,纪柏逍原本想着早朝结束后就把事情大概处理一下就早些回家看老婆孩子,可现下的情形,他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经过瘟疫爆发事件,按照历朝历年的规矩,西疆月娜公主入宫为妃的事情也要推后一年,九公主和亲西疆的事情也要至少推后九个月,算上一些杂七杂八的相关礼节也能该免就免,该省就省。剩下就是准备八月十五的中秋事宜,后宫宫中丁美人连升三级为丁婕妤的册封礼,林贵嫔的生日。后宫的两个娘娘他基本不用管太多,大都是西门贵君Cao办,他登基入册通知京中达官贵人而已。中秋的事情,计划好了慢慢筹备都来得及。
因而下午纪柏逍只在礼部呆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把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一出礼部官邸,就带着小厮宝棋上马赶往韩纤君家中。
处于京郊的宅邸周围都静悄悄的,只有附近一处古寺中传出僧人敲钟的声响并着草丛中夏虫的聒噪叫音。
把缰绳扔给宝棋,纪柏逍看那大门半开着,门口和里面透出的地方没有一个人。
“吱嘎——”推开门走进去。
院儿里一个衣着朴素的丫头正在晾晒一件做工Jing致离俗的素红色棉布寝衣。
那丫头纪柏逍是见过的,上前问道:“你家主子呢?”
青瓷见是纪柏逍,露出可爱的小酒窝,欣喜道:“是四爷来了,少爷一直在屋子里候着您,想着您得晚些,少爷特意亲自去煮了些去暑的凉薷饮,您快请进来!”
点头跟着青瓷穿过宽敞的前院儿,白日里见更看清了前院儿到处种植着奇花异草。都是非常少见的兰花居多,非常清幽漂亮。
这么大的宅邸,来回也只有两三丫鬟。纪柏逍坐下,宝棋在他身后垂首站立。
等了片刻,就见身量高挑纤瘦穿着一袭浅淡烟粉色纱绛外罩衫内里着白绸松裤,玉白软托的妩媚冶艳却丝毫不俗媚的少年端着托盘沉稳而不失风情的走进来。
韩纤君一头浓密如墨云般的青丝只松松绾在一边儿,缓缓漫步而来的时候,一小半儿柔柔滑落垂至柳肩上。
纪柏逍眉头一皱,也不想管友人这幅慵懒如同哥儿般的娘气样子,直接摆手让宝棋出去等。
“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不是派人跟你告信儿,别冲动请命了么?”纪柏逍皱着眉语气还算平缓道。
韩纤君并不答话,反而微笑着显得脸上颜色越加浓丽摄魄:“纪大哥你尝尝,这是小弟用陈年滤过的雪水和冰糖、花生馅儿的糯米圆子冰镇的凉饮,三伏天儿解暑吃最好。”
看韩纤君这幅不愿再说的形容,纪柏逍就知道这孩子注意正着呢,早有自己的打算,但是瘟疫在古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犯傻呢?若是这次瘟疫不好,所有的责任都会归咎到你身上。”一把抓住韩纤君的手腕,纪柏逍只抬头瞪视着韩纤君,一脸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青瓷端着茶盏刚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诡异场景,悄悄的放了茶盏退出去。
“纪大哥,你如今还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韩纤君说。
他说着开心却渐渐收了脸上明媚的笑容,眸光越发苦涩颤栗的看着自己把被纪柏逍握着的手腕儿。
纪柏逍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手站起身把托盘夺过放在几上,按着韩纤君的肩膀,让人老实的坐在榻上。
“你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看你也不是迂腐的人啊,做事儿怎么不知道转转你那状元脑筋,哎。”
纪柏逍自顾自的说着,端起一盏吃了一口。
韩纤君嘴唇翘的弯弯:“大哥说的是,纤君日后一定改。”
“挺好吃的,哎,你说说你把我当大哥了吗?只不上次我态度不好的事儿,你连我的婚礼都不参加也就罢了,我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这次危急关头,都不和大哥知会一声!”纪柏逍边吃边说,话语虽直白埋怨,却也透着不加掩饰的关怀和纪四爷独有的赔礼道歉模式。
韩纤君不语,只是空空的看着前下方,攥紧小几一角儿,也不过了一瞬他就回神一般冲着纪柏逍真诚道:“小弟是无心的,只怕和大哥说了,也是牵连带累,还请大哥原谅小弟不知事儿,以后再不敢了……”
纪柏逍见这孩子越说声音越小,知道他明白自己的苦心了,才长舒一口气。
“也罢,即便你不请命去,我估摸着皇帝也得找个能替代黄若晚的顶上去,你也为官数月了,肯定是知道黄若晚和皇帝关系非同一般,我力荐他和你同去,也是怕那糊涂皇帝把所有过错归咎在你身上,瘟疫即便治理有成效,也只会追究你的不上报过错。”
韩纤君苦笑:“大哥不知道,我哪里没上报呢?只是都被人压下去罢了,黄若晚大人是正经的户部正二品尚书,掌管整个户部,我虽然担着协理的副尚书之位,也等同于无。”
“你就是太注重这些尊卑上下之道,这些东西才是真正带累人的。”纪柏逍早把瓷盏搁置一边,恨铁不成钢继续道:“你既然有心报国,有心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