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郎说的话,范来并没有往心里去,他现在思考的是尽快适应原主的身份,还有周围的环境。
房间里的陈设非常简陋,一张桌子、两个竹板凳还有一个木盆,连面镜子都没有,以至于他不清楚自已的相貌,不过从手上的皮肤来看,虽然有些粗糙,但还是挺白皙的。
被子很薄很破旧,上面打了好多补丁,床板很硬,有点硌得慌。眼前的一切,所透露出的讯息,岂是一个清贫了得,不过他必须要接受现实,因为这不是梦。
老夫郎唠唠叨叨说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自觉没趣,便转身离开了。
范来的弟弟叫范童,今年六岁,虽然和他不是一个阿么所生,但与他关系还算不错。
在范来的记忆里,他的继阿么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不仅掌管家里的经济大权,而且家里的大小事务全都他一个人说的算,只因他生的是个小子。而他的亲阿么生的是两个夫郎,还早早的过世了。
范童天真稚气在脸上满是担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范来,郎中的话像块大石头,压在小家伙的胸口,他好怕下一秒,来哥儿又晕过去,到那时候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范来依稀记得他是撞在门框上才晕过去的,至于原因……范来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了。
今天是他哥嫁人的日子,之前来他家说媒的就是刚才那个老夫郎张容,最早对方看上的是范来,可他继阿么偏偏不许。
原因是大郎范利已经十八了,再不出嫁的话,恐怕要熬成老夫郎了,到时候找不到好人家不说,在要他降低聘礼,那不等于要他命嘛。而范来今年才十六,等个一年半载也不迟。
可原主偏偏看上了那个汉子,非要跟自已的亲哥哥争个高低,最后他继阿么发话,事情已经定了,要么认命、要么去死,结果他就真的撞门上了。
这么想来,头上应该有伤才对,范来摸摸额头,果然绑着布条。平心而论,范来对原主非常的嫌弃,这么点事就想不开,是有多愚蠢。
范来琢磨着无论如何得先吃饱了再说,等恢复了元气,再研究接下来怎么办,于是他对范童说道:“范桶,去给我找点吃的。”
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不一会儿拿了两个炊饼进来,递给范来,“喏,你放心吃吧,阿么去送亲了,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
范来接过去咬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这也太硬了,“去给我倒碗水。”
“哦。”小家伙又跑出去,端了碗凉水进来,“喝吧。”
范来喝着凉水吃着炊饼,心里想的却是,庆幸啊,他不用来大姨妈,不然他肯定要对着那个门再撞N次,直到撞死为止。不过想来生孩子这活也不好干,唉……真是伤脑筋。
前世的范来换过许多工作,每个都做不长久,快三十了,居无定所、身无分文。
要不是得知给他舅舅办完丧事,可以继承全部遗产,范来是不会那么积极地大Cao大办的,可事实证明,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房子和钱没继承到,还穿越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直到看着范来把两个炊饼都吃完了,范童才撅着小嘴,不高兴地开口,“我叫范童不是范桶,范桶是六伯他们家的,你老是记混,再管我叫范桶,我可真生气了。”
范来瞅着他那小样,就觉得好笑,这小子是他到了这,见到的第一个人,再加上和原主本身有血缘关系,在心里自然而然地便接受了这个弟弟。
“你妈……不是,你阿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范童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送完亲就回来了。”
“送亲要多久?”范来想的是在他阿爹和继阿么回来之前,他得想好对策才行,绝不能露出破绽,不然的话,不用说想办法回去了,就是活下来都有些困难。
范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
范来感觉自已问了等于没问,再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之前,还是先装病好了,至少能拖个一段时间。
“哎呀,我头疼,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哦,你睡吧,我不会吵你的。”范童坐在旁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范来有些无语,不过这孩子是他阿爹和继阿么的心里rou,要想在这混下去,就不能惹这小崽子。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出去玩了,你怎么不去找小伙伴玩呀?快去吧。”
范童的目光黯了下来,甚至带着恐惧,“我不走,我走了的话,万一你死了怎么办?我不要你死,你千万不要死。”
范来心里暖暖的,说不出什么滋味,果然孩子是最天真的,继阿么不待见也就罢了,连自已的阿爹都不顾他的生死,唉……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过了一个时辰,范来的阿爹和继阿么回来了,除了带回五两银子,还带回了一些糕点。一进门便吆喝范童出去吃糕点,问都没问范来醒了没有。
范来的阿爹叫范大勇,还不到四十岁,可看着跟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似的,他继阿么也姓张、叫张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