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来等图画好了,墨迹干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揣到怀里,对范起声鞠躬表示感谢,然后开始施行下一步计划。
陈莲眉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点范来有所耳闻,不过他已经想好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衣服做好了他再想走就更难了,张侠钱都花了,岂会有不收回来的道理。
说是等到十八,真要有人出钱让范来做小,张侠恐怕要举双手双脚赞同,到那时候,范大勇说的不算、范童年纪还小,范来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范来不确定陈莲眉知不知道周庭和张侠的事,不过他一个年轻夫郎,大晚上的找已婚汉子谈事情,就算好说也好听不是。
于是他先找了个帮手,池贵。
“你只要帮我把周庭叫出来就行了,其他的事你不用管,明白吗?”
池贵点点头,应道:“明明……明白。”
范来拍了下池贵的肩膀,“嗯,去吧。”
池贵对着周庭的院子,喊了声,“周周周……周叔,睡睡了吗?我我我……找你有点事事呀,你出出来一下。”
周庭没开口,陈莲眉先从屋子里吵了起来,“谁这么缺德呀,大晚上不睡觉,跑人家门口喊什么呀?有事不能明儿白天说啊?”
“周周……周叔,你出出来一下嘛。”池贵不放弃地又喊了一遍。
范来隐约地听到了周庭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嘛,说不定真有事呢,一会儿就回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周庭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了,看到是池贵他并不意外,刚听见声音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村里就一个结巴,就是池文河家的二小子。
“什么事呀池贵,是你阿爹叫你来的吗?”
“不不……不是。”
池贵话音刚落,范来从旁边走出来了,“周伯伯好。”
其实周庭没有范大勇年纪大,只是这两年周庭的生意越做越顺,村里人对他难免另眼相看,晚辈看到他都称一声周伯伯。
“额?这不是来哥儿吗?你怎么会在这?”周庭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起初范来有点于心不忍,毕竟村民赚点钱不容易。可是他转念一想,要不是张侠处心积虑地想把他卖了,他又何苦出此下策呢,说到底要怪就怪张侠好了,他也是被逼无奈。
“是这样的周伯伯,我阿么病了,要到镇上去看大夫,所以能不能……借点银子给我阿么看病呀?”
周庭果然变得紧张起来,“你阿么病了?他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呢?”
“唉……”范来狠狠的掐了下自已的大腿,硬挤出两滴眼泪来,“说起来都怪张家阿么,前几天才讲好十两银子,立秋一过就下聘礼的,哪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承认有这回事,不仅如此,他还说什么五两银子是绝对不会要的,三两勉强可以考虑一下,唉……实在是太气人了,我阿么为了我的事,真是Cao碎了心,可怎么办呀?”
周庭顿时自责起来,这事他也有责任,要不是他把消息带回来,范大忠和陈英早就已经成亲了,而张家的夫郎陈桂贞也会遵守约定,到了立秋的时候,去范大勇家下聘礼的。
“你阿么他……生的什么病呀?范郎中怎么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范也只好继续往下编。
“也没说出是什么病,反正吃不下睡不着的,现在Jing神越来越差,再这么下去,就算不气死也会被饿死,本来利哥儿出嫁的时候,家里存了五两银子,可是阿么担心我嫁不出去,所以就把银子拿出来给我做衣服了,现在家里连雇马车去镇上的钱都没有了。”
相比较来讲,村里的人要淳朴的多。虽然范来演技很烂,可是周庭丝毫没有怀疑,主要是他过度担忧张侠的安危,另外……他和张侠的事几乎没人知道,除了周烟,所以范来上门借钱,他只当是张侠的意思。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拿……五两银子给你,先带着你阿么去镇上看大夫,回头不够,我再给你们送过去。”
周庭想说十两的,可又怕他家夫郎起疑心,于是变成了五两,等回头到了镇上,他再单独拿些银子给张侠便是。
五两虽然不多,但是到镇上应该够了。范来接过银子,郑重地道了声,“谢谢周伯伯。”
范来现在非常的缺钱,可他觉得池家的情况更困难一些,于是取出一两银子交给池贵。
“留着给你家nai麽看病吧,好好收着,千万不要弄丢了。”
池贵说什么都不要,直接还给了范来。
“来来……来哥儿,你要要……离离开这是……是吗?你你拿着,我我……我不能要,你你……你保重!”池贵说完撒腿就跑,很快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范来拿着钱和地图,更加坚定了离开这里的决心,再过几个时辰,天一亮,他就走!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