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许出城!”
东德门的守门士兵持着剑,将众多欲出城的百姓通通拦了下来,稀稀疏疏的质疑声中,其中一个卫兵发现了人群中有个被草帽掩盖了大半边脸的人拖着一辆破旧的板车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喂喂喂,干什么的?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许出城!”他拦下了那个拖车人,“你干什么呢?”
“那个,大哥,我急着出去埋人啊!”来人看起来相当焦急。
“埋什么?那个?”说着士兵用佩刀一指来者车上被草席包裹住的……尸体?
“这是我媳妇,去年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刚死,就烂了……”来者一脸悲伤,“我担心这病会传染,就一大早赶着出城想把她埋了。”
“不行!说了不准出城!”
“那,那我得放这揢多久?”
“等到皇上下令可以放行了再说。”士兵上前用佩刀挑开了那片草席一角,一张惨不忍睹的怪脸顿时陷入眼帘,吓得他一跳三尺远:“诶哟!你媳妇这是怎么了?吓死人!”
“她是之前掉进了猪圈,被猪给踩死了。”草帽人继续道,“而且自从去年她得了这个病,我有几个邻居都给传染了,我怕就怕这个,要不,我就先揢……”
“不成不成!臭死人了!你把她搁这,传给了我怎么办?!”士兵捂住口鼻,对另一个士兵道:“你,开小门,让他出去。”
“这怎么成?你不要命啦?!”另一个士兵吓得脸都白了。
“你才不要命了呢!难道你要让他把他媳妇放这烂掉?你想害死我!”他指向草帽人身后的小车道,“而且你没看她媳妇死得这么惨吗?等下要是诈尸了怎么办?你不怕她跳出来咬你?!”
“……”另一个士兵脸由白转青。
“……”戴着草帽的穆家宝黑线。
千恩万谢,穆家宝总算把身后那坨东西运出了城,事实证明,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穆家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车拉上了东面的鸡鸣山,再运至山谷下,再三确认没人后,才寻至一条小溪边,将包着草席的轩辕桢放下。
装了这么长时间的尸体,如今终于能动了,轩辕桢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向眼巴巴等着自己感谢的穆家宝,笑了笑,突然一记直拳打到他脸上。
“嗷!”穆家宝一声悲惨的嚎叫,捂着飞流直下的鼻血怒道:“我靠!你居然打人!”
“你出的这什么馊主意?!”
“馊主意怎么了?管用就行呗!馒头也有馊的呢,猪不也照吃?!”
“你,你敢拿我和猪比!”咣!又是一拳。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冒着生命危险不记回报把雷锋叔叔当做自己永世的楷模来无偿捐助你,你倒好,在这过河拆桥!”穆家宝捂着肿起来的脸哀怨地道:“如今我后悔透了,早知道就把你交给你弟弟算了!”
“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轩辕桢冷冷笑着,走到溪边开始清洗,随便发出了遣客令:“你可以走了。”
穆家宝郁闷了,他骂骂咧咧地直起身,转身就走。
“你给我回来!”
停住,原路线倒带返回,接着无奈地回过头:“又怎么了?”
“你,你给我画的是什么?!怎么洗不掉?!”
“……”穆家宝看着他原本美丽的脸蛋上如今被自己的创作弄得黑一道白一道,无语。
好吧,如果有朝一日他能重新回归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他一定会全力告诫众小花朵们:千万不能用2B铅笔在身上随便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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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在世人眼中永远是蓬勃的,当万道霞光穿透灰色迷雾洒向大地,鸡鸣山渐渐地明亮开来。
“啊,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穆家宝身披霞光,背着手面对磷光万点的小溪发出由衷的感慨。
“在谷里对着条水沟说这种话,你还真是寒碜得慌。”
一句横劈下来的吐槽把穆家宝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情思轰得灰飞烟灭,他嘴角抽搐地看向身边的轩辕桢:“陛下,您老还在啊?”
“闭嘴!谁说我不走!”轩辕桢扔给他一记白眼,用手梳理了下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疑惑异常:“怎么回事,头发怎么打结成这样?”
穆家宝假装望天,“陛下,您再不走,很可能就有追兵过来了。”
轩辕桢脸色一白,半响才答道:“也对。”于是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和下摆,刚想走,又被穆家宝叫住了,“陛下,那啥……你认得路吗?”
轩辕桢闻言立马转头对他怒目而视:“你这是何意?朕自十三岁起便跟随父皇征战南北,区区一小山,何以有迷路的道理?!”
瞧瞧,这皇帝架子又出来了。穆家宝耸耸肩:“那您老走好,山路甚是崎岖,陛下您当自可注重脚下,草民我便不送了。”目送着轩辕桢远去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有点寂寞的味道。穆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