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鹤仍同钟司华无言对峙着。
“方兄,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钟司华皱眉,“从第一次见面起,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了什么……反抗朝廷,这对你和你家人有什么好处吗?”
方守鹤微微一笑:“司华兄,其实在下还是挺喜欢你的,但你有时候就是太死板……算了,我们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来比试一下吧。”话间已拉开了架势,“在下知道司华兄你的身手了得,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同在下比试一下吗?”
钟司华把长枪纵至身前,对方守鹤道:“……我可不会让你的,方大少爷……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
方守鹤抬起折扇敲了敲掌心:“那么,请赐教!”
钟司华眼神一沉,反手一抡枪杆,箭一般直窜方守鹤面前,寒枪直指他的要害。说时迟那时快,方守鹤以扇挡下枪风,身形一转,扭到了钟司华的身侧,还微叹了口气道:“司华兄,你还真的是……”左手一个起落间,方守鹤已经稳稳地跃至钟司华身后。
“方兄……”钟司华一手撑着长枪一手捂住喉咙,脸色发青地道,“……你……往我嘴里扔了什么?……”
“啊?你说这个么?”方守鹤甩了甩指间挂着的锦囊,笑着道:“放心啦,此乃在下独制的秘宝——清凉养身丸啊!”
啪嚓。
钟司华两眼翻白,握着枪直挺挺地躺倒。
“……就是失败了而已。”
补充完最后一句,方守鹤伸了个懒腰,环顾一下四周,松了口气道:“好吧!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把钟司华扶起到肩膀上,方守鹤用脚尖一挑枪杆,腾出的只手一下就接住了从地上被挑起的枪。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事?”
头顶上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方守鹤干笑了下便抬起头:“九曜兄,您太抬举我了,在这树上这么久都不招呼一声,在下可唯恐招待不周啊。”
朱九曜没有回答,只是从树上跳了下来,冷眼看着对面的方守鹤:“我只是想看看,方大少爷会如何选择而已。”
方守鹤拍拍昏迷的钟司华:“那九曜兄也看到了,在下没什么好说的。”
“方进云可不是朝廷的对手。”朱九曜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一场闹剧,“方大少爷就不怕此举会毁了方家?”
“这个啊……”方守鹤抬眼想了想,“我家老头确实告诉过我男子汉大丈夫要以家业为重,可是……”
朱九曜抱着手臂,不发一语。
扶着钟司华越过了朱九曜,方守鹤回头咧嘴一笑:
“……可是,我家老头也说过,不敢救朋友于水火之中的人,别说男人,连禽兽都不如!”
-----------------------
“啊……这……”
徐满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属下尸体,已经目瞪口呆,肥大通红的额头上也沁出了滴滴冷汗。
何清隐又回身击倒一人,一甩寒色剑锋上的鲜血,冷冷地看向徐满:“让开!”
“你!你!”徐满张大了嘴,颤抖得指着何清隐,“你好大的胆子!圣旨在此,你还敢造次……啊呀!”还没待说完,手上握着的圣旨突然被人夺了去,他后脑勺也砸来一记重击,还在头昏眼花之时,就猛地被人从马上一扯而下。
何清隐立刻愣住了;“你……”
徐满摔到地上滚了一圈,抬起满是鼻血的脸正要大骂,后背却被一脚踩了下去,还被狠狠碾了几脚。
“圣旨?嗯?”穆家宝一手把玩着那卷轴,一边脚下用力,“命都快没了还圣旨?”
“笨、笨蛋!”何清隐惊怒道,“你存心来送死吗?!”
“少废话吧你这个真正来送死的笨蛋!”穆家宝也恼了,“等下回去再跟你算账!”
徐满被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艰难地扭动着圆脑袋朝那些士兵怒吼道:“你你你你们在干什么?!都是吃闲饭的吗?还不快来救我?!”
穆家宝“呸”了一声,右手一抬就亮出了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抵进徐满肥大的后脖处:“谁敢再动一下,这总督就没命了!”
“你、你你这贱民好大的胆子!”徐满马上动都不敢动,但嘴里还是叫嚣个不停,“看我回去叫皇上来抓你!统统关进大牢!在、在市集斩首示众!”
“哦哦。是哦,我好大的胆子!”穆家宝学着徐满的语气怪声怪气地道,“不就是仗着有这墨西哥烤rou卷么?这种玩意儿……”瞥了一眼左手的卷轴,穆家宝露齿一笑,猛地抖开那圣旨往右手下一划而过,只听得帛裂声响起,金黄色的圣旨顿时四分五裂:“……没有了不就行了?”
“你……”徐满已经傻了,“……你竟敢把圣旨……”
穆家宝摊开空空如也的左手,笑眼看着徐满:“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呜哇!”话还没说完,徐满就被整个人拎了起来,脖子也被刀子抵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