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陆赐却格外不想回家。新婚的妻子是被神强制命令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她明显很害怕陆赐。虽然陆赐对她毫无兴趣,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尴尬和内疚。
陆赐并没有把渺也的威胁内容告诉她。那样只会让这个胆小的女人更害怕,他要做的只有在渺也规定的期限内彻底夺走渺也的权力而已。
多余的解释只会徒增不安和怨恨。
本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经足够僵硬,今天还让那个女人当场看到了那样的画面……
今天意外听说秦穆出现在战场至今,心底的烦躁感一直没能消除。蒙褚几乎把秦穆杀人的所有视频都发给了他,他也犯贱地每个都看了,即便视频被蒙褚消去了声音,他也能直观地感觉到那种惨烈。
蒙褚在故意把重石一块一块往他心上压。
他很清楚秦穆和他们这些从小在军事化教育环境下长大的人不一样,他根本不可能无负担地杀人。
他其实也知道秦穆仍旧没能忘记他。因为他能看得到,每一次动手前,秦穆都会摘下那枚戒指。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更不明白秦穆离开的原因了。如果是为了洛阿,那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去?而是静候了几天?这中间有什么人在搞小动作?是那个内鬼?还是另有其人?
不管怎么样,秦穆的背叛和管婷和蒙褚都不一样。他不是主动背叛,而是被蒙褚设计带走的。陆赐明白蒙褚敢挖走秦穆,就一定有把握将秦穆变成己方的武器,所以即使知道秦穆的背叛不是本心,他还是必须下达对秦穆的格杀令。为的就是不让他成为蒙褚用来搅乱自己计划的剑。
岑溪回来之后为没能杀死秦穆的事向陆赐道歉,并告诉了陆赐救走秦穆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兰旭。陆赐并不认为这是他的错,也无心责怪他,两个人随意谈了谈,他便让岑溪回去了。
听了那些话,陆赐只觉得烦躁感又增加了。
夜灯打开之前,渺也打开了电话,要求他回家,意图可想而知。
无奈之下,陆赐只得踏上回去的路程。
推开家门,坐在沙发上的,他的新妻子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抖了抖。
那个女人正是今天为陆赐捡起了转换环的护士。看清自己的丈夫这一脸的狰狞之后,她仿佛更害怕了:“那个……那个,您今天……还是睡主卧吧……”
“不用。”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的意思是我去睡客卧……”
“我知道,抱歉,委屈你了。”
女人缩着脖子点了点头:“不、不委屈……对了,那个……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您的心情应该不太好吧……我,我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没事,不用了,你好好休息。”陆赐越过玄关后直接推门进了书房,女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反而,在陆赐消失后,她先是大大松了口气,片刻后又眉头紧蹙。
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陆赐无意中又瞥见了右手上的那枚戒指。那枚……在他挥剑挡下秦穆那一击时,暴露了他本心的戒指。
他伸手想把这枚戒指取下来,却又犹豫了,考虑良久,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
反正已经被看到了,取下来也没意义了。
桌子上还摆着一本昨天翻过、没有被放回书架的书。
陆赐鬼使神差地,再度翻开了它。
书页上印着的正是那首《别六启》。旁边还留着他补全的后半首诗。看着看着,心情却越发沉重了。
——“出门苦觅君何处,过者纷纷却不识。踉跄迷茫行复止,蹒跚惘惑默还唏。丝竹缓缓博人醉,恸乐戚戚引客惜。久立回身归冷邸,才觉两袂已沾shi。”
真是讽刺。
秦穆这个人到底干了什么?
能让原本什么都不在乎的他牵肠挂肚至此。
陆赐不想承认在秦穆从岑溪手下逃走的时候他有一点庆幸,但这就是事实。这种违背了他立场的情绪是不必要的,他明明知道。可还是无法释怀,无法对秦穆冷下心肠。
甚至,有一点希望战争结束时,他、秦穆还有洛阿能够成为正常的一家三口。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不论立场,他也不可能活到感情之壳被破坏后,所以一切只是奢望。
不能让这些成为阻碍。
伸手,想要把这一页撕下来销毁。
犹疑片刻,陆赐合上了书,把它放回了书架,然后暗自对自己说:“因为这是文物。”
女人在客厅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让智能帮自己通报了一下:“王,我……有一点事想跟您说。”
陆赐愣了一下,打开了书房的门。
女人就站在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十分抱歉,那个……我……怀孕了……”
陆赐傻在了原地:“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空气瞬间冻结,片刻之后,陆赐反应了过来,红着脸干咳了两声,小声道了个歉,然后询问了一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