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天在梦里看他刚刚看过的书。
其实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只有两个字。
一个是一艘杨帆的船。另一个则是落帆。
真是奇怪的着重点。
夏晚天咬着手指头想。
到底要提示什么呢?自己专门做梦梦到这两个象形文字。
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明亮刺眼,被人强行从灰暗梦境扯出的感觉并不好。
夏晚天猛地用手遮住眼,但很快他就发现没有这个必要。
将他盖在头顶书拿走的人,顺带帮他挡住了午后三点的阳光。
夏晚天眯着眼抬头看着来人。
因为逆光的原因,他只能模糊看到墨绿色的军装,以及军装前,闪着耀眼金光的……各式勋章。
夏晚天觉得此刻用全身血ye在倒流来形容他的肢体状态都不为过。
他连尖叫都尖叫不出来。
只是瞳孔发散地看着来人。
某一瞬间发生的过去,在发生的时候,没有人察觉这一瞬间的重要性。
只有时光反复流逝,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难以摆脱那个瞬间的时候。
才是无可奈何,想要用新的现在抹掉的过去。
深沉墨绿色的军装,金属制勋章在赤裸皮肤上划过的颤栗触感。
无情的手指。
以及浑厚的,连带着扑在耳边的shi气。
那一瞬间响起的粘稠水声就像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噩梦。他数次在恋人怀里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身体,连带着恐惧的颤栗,是快感的欣喜。
夏晚天发现,不知何时,他变成了一个只能靠屈辱凌虐,才能获得至高享受的人。
而最好,那个折磨他的人还能和梦魇里一样,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军装,胸前满是勋章,禁欲而强权。残忍又温柔。
夏晚天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从未将这个发现告诉过李维。
但是李维已经看穿了他的一切伪装。
而如今,简直像是噩梦重现一般。
夏晚天感觉到来人的手轻轻触在他的额间。
那手相对于自己发烫的体味,显得有些微凉。
他的阿拉伯语说的很有力简短,带着常年居于上位者的口吻。
他问夏晚天——
“你在怕我?”
……
……
李维站在宽敞明亮的宫室里。
零星的青松石点缀。有些突兀。
妖艳打扮,却带着面纱的女人引领他坐在豪华的单人沙发上,前面的小桌陆陆续续摆满了美酒小食。
女人的胸脯丰满而散发着活力。
李维的专注点却在沿湖似有若无的飘散纱帘上。
他良久沉默地看着那纱帘。
……
……
“嗯。”
夏晚天隔了很久,才含糊不清地用阿语回答了一个是。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赞许地摸了摸夏晚天的侧脸,同时合上原本应该盖在夏晚天脸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