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子眼睛越瞪越圆。
“真的吗?还可以这样啊?!”
“不仅可以这样,还可以……”
“不是吧?!!”
“不过我说啊……你是想做上面那个还是做下面的那个啊?”
“那个……不知道姬哥哥想在上面,还是……”
月夜下,我跟雷震子头挨着头,“两小无猜”的嘀嘀咕咕着某人,而那个某人此时却在我们身后更高更远处的城楼上注视着我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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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夜深露重,大王该寝了。”
前面那个被劝告的人没有动,后面那个劝言的人也不敢再多言一句。
“散大夫,你如何看那人?”
散宜生知道他的王问的是何人。
他抬起头,越过王的脸侧、肩头,看向远处那正被他的王紧紧注视着的,身穿红衣的少年,悠悠的道:“臣从不信鬼神之说,只信吾王。”
姬发笑了。
姬发喜欢散宜生,并不是因为散宜生有才,有德,也不是因为散宜生是先王留给他的老臣,而是喜欢这个人的某一点特质。
死心眼。
对于那种死心眼的人,只需一张伪善的面孔,再额外加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小恩小惠,便可轻易收买了他们。
这种人只要做出选择,那便是死心塌地,至死效忠。
散宜生是个例子。
雷震子是个例子。
也许……
姬发伸出手,对着那远处的红衣少年张开了五指……
隐隐的……
耳边好似又响起了已仙去了的父王对他说过的话……
“为父在狱中之时有一少年曾与我忘年相交,其心志不凡,绝非池中之物,只一言便让我寻得一高人相助于西岐,其能绝非一般凡人所能相比,你若想成大事,必得得其相助!”
“得他便可得成汤之天下!”
姬发依旧记得,父王弥留之时,口里声声唤的不是他任何一个儿子,也不是与之相守一生的母后,而是——
哪吒。
那是那个少年的名字。
陈塘关总兵李靖三子,李哪吒。
自父王从朝歌返回西岐之后,那个少年的名字,便时常出现在父王口中,到最后自己能做成如今的武王,也都是凭的那少年的关系。
现下……那少年竟自己来到了他的身边,那他便要紧紧的捉住,绝不将他放给别人!
那少年嬉笑的背影依旧在指缝间来回穿梭……
而张扬在空气中的手指却猛然收紧,快得好似猎鹰扑食猎物般的迅速!
可不过只是空气而已。
而姬发却好象感觉自己真的就将那少年整个的紧紧抓在了他的手心里一样。
那张温文如玉的脸此刻有些扭曲,有些狰狞,更有些凶狠。
姬发知道,他此刻的真实面目是绝然不可转过身让散宜生看见。
因为天下还不是他的,他还要更多人心,还要更多的人忠于他,而他还要依旧是散宜生,乃至更多人心中的那个温文儒雅,仁义无双的武王。
姬发慢慢的收回了握紧的拳,当再转过身面对散宜生时,他的脸上流出的只是谦和而淡然的微笑。
“原本孤也是不信这些神鬼之事的,可那少年确有驾驭凤凰的能力,那曲‘凤凰朝贺舞’,孤至今也无法忘怀,而那日在市集上哪吒所唤出的一对凤凰,让孤相信,哪吒定是孤继位当日在岐山山上出现的那个少年。”
“孤相信父王,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更何况哪吒的确只凭他一人,便退了围困西岐的大军,有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吒他既有如此的胆色,又有如此的能耐,那孤定要留住他的人为我西岐所用。”
听闻了姬发的一席话,散宜生顿时沉默。
原本他一直对丞相草率的就将三军大权交给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而心存疑虑,但如今看来……原来一切皆有王的考量在内。
“他要什么,便给他什么,他不要的,你们想也要想到来给他,孤要你们对他如亲子,如兄弟,绝不可有半点的不亲厚。”
“微臣明白。”
散宜生躬身领命。
每个人都有弱点,只凭王的话,散宜生便立刻明白,那个少年的弱点,偏生是太过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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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了人人都想住的皇宫里。
睡觉的时候,我只不过呓语了一句“好热”,床边便立刻跳出两个宫女给我打着摇扇“呼呼”的吹凉风。
舒服。
一翻身我便一觉睡到了大天光。
才刚坐起身,手还没碰到床帐,帐幕便被人打开了。
脚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