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笠下的那张脸清俊儒雅,莹白似玉,虽跟我这张脸相比逊色了几分,但也算是容貌俊逸,气质温雅,如果光撇开他那张脸不谈,但只凭着他此刻望着我的一双温润含情的眼眸朝着女人一阵扫射,那眼波绝对强力到能瞬间电倒一大片女人的地步。
我立刻从那种异样的眼神里看出了点儿端倪:“大侠,你是哪位?我们以前……认识?”
“大……侠?”那白衣人重复了一句我对他的称呼,脸上一片不解,随后便骤然拧起了一双眉头,猛地拉过我便问:“你不记得我了?你怎么会不记得我?!”
那白衣人脸上愤然无比的表情,根本就象是我欠了他多少多少的债而忘了还他一样。
两边的肩膀被他的手捏得奇痛无比,但那点儿疼痛跟那白衣人恐怖的脸色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于是我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咬牙忍痛的对他大喊:“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是故意要忘了你的!我是受了重伤!才会把你给忘了!”
“受伤?你受的鞭伤难道还没好?!”那白衣人稍稍讶异了一下,其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
“你把我放开!”我趁着那白衣人的劲道稍轻,便立刻就从他手里把自己的肩膀给拯救了出来。
“你问就问,动口就行了,能不能不要这么用力掐我啊?!没伤都被你捏出伤来了!痛死老子了!”我揉着自己两边的肩头一阵抱怨。
那白衣人渐渐平复了情绪,重又平缓了声音问我:“你再看看我,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我有些不耐烦:“老子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能记得你个鸟!”
白衣人似有思虑似的沉下了眼眸,静默片刻,便又问我:“你落在闻仲那匹夫手里,他可有折磨过你?你可有捱过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
“捱苦,受罪的怎么可能?闻仲怎么说也是我师傅啊。”
“师傅?”白衣人脸色一沉,问我:“是谁告诉你你是闻仲那匹夫的徒弟的?”
我一听那白衣人如是所说,便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便将闻仲对我身份的解释跟面前的这人说了:“闻仲说,我叫无尘,是他的徒弟,他还说,我是为了救他,才会挨了姜子牙的一记打神鞭,受了重伤的。”
可面前的人却跟我讲述了完全与闻仲对我说的完全不同版本的故事:
“你姓李,名哪吒,你师傅乃乾元山金光洞洞主太乙真人,你父亲李靖,还有你的两位兄长金吒、木吒现如今都在西岐……”
哪吒,太乙真人,李靖,金吒,木吒……
听着那人口里冒出的一个个人名,我只觉得云里雾里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可那人还在继续的跟我说着:
“……你之所以会受伤,会忘了所有的人跟事,一定跟闻仲……他一定是……你才会……”
叮铃铃……叮铃铃……
面前的白衣人后来说的话,我没怎么听得见,只听闻一阵玉石碰撞的响声不断的震动耳膜。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我扬声问那白衣人,却看见眼前的人满脸诧异的对我动了动嘴唇,他的声音这次是完完全全的被那叮铃铃的声音所掩盖了。
叮铃铃……叮铃铃……
那声音越来越刺耳,越来越尖锐,声音大到几乎让人头痛欲裂。
“那声音好吵!好吵!”我捂住耳朵,不住的摇头。
“哪吒,你怎么了?!没有声音啊!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好痛!好痛!我的头!我的头!”
我已听不进他的话,只用手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哪吒!停下来!”
我不过是想用头撞一下木板,减轻一下疼痛而已,可那人却将我紧紧箍在怀里,让我连动都没办法动一下。
“放开我!放开我!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痛!”
“那是闻仲的异眼,他在找你,你忍忍,忍忍!”
“我忍不了!我忍不了!我好痛!我好痛啊!”我近似惨叫一般的凄厉的呼嚎。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的,没事的,我陪着你,我陪着你……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忍一忍,一会儿就没事了……”
即便是揪心裂肺的轻声安抚,也丝毫无法令我那减轻一点痛苦。
“有人在追我们!”
驾车人惊呼了一声,却与此同时那刺耳的响声骤然而止。
“你驾车把他们引开!”
“是!”
那白衣人对驾车的人吩咐了一声,便趁着马车拐角时,拉着我一起从马车上跳下,滚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那人死死的压在我身上,一只手绕到前面来用力的捂着我的嘴,生怕我发出一点儿声响。
“别出声!痛,就咬我手。”那白衣人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告诫,却将他的手塞进我的牙齿之间。
我心里很是感动,默默点头,表示不会发出响声。
来追我们的人除了闻仲,还有小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