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挥手,血印片刻分解无踪。
将依旧气弱的姬发扶上小风,我回转过身,看向重重人群后面的那个小小的人影。
“小梅花,跟我走。”
那白衣少年却是扶着受伤的闻仲,理也不理我的死低着头。
我怔怔的看了小梅花半晌,最后还是将最不愿说出的话说出了口——
“小梅花,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的小梅花,我也再不是你的主人。”
我实在是不明白,小梅花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我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来对待,可他不仅一次次的背弃我,还帮着闻仲跟申公豹来骗我,到底那闻仲跟申公豹给了他什么好处?能让小梅花如此的死心塌地……
我想不通,我实在是想不通!
我气哼哼的坐在小火身上一句话都不想说,姬发却骑着小风赶了上来,与我齐头并进的行了一段路之后,犹豫似的突然就开口说了一句话:“那孩子……好象哭了……”
我心头一揪,沉默片刻,嘴里却赌气似的说到:“我哪只眼睛都没看到他哭。”
“你后背没有长眼,一说完那话扭头就走,又怎么看得见那个小梅花眼泪直抹的样子呢?”
我甩给身侧的姬发一记白眼:“怎么?你的意思还是我欺负他了?”
姬发没有介意我语气的生冷,只是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只是觉得那孩子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我答不上话来,心中却想,难道说小梅花被闻仲跟申公豹喂了什么毒药,迫不得已才……
姬发深思片刻,突然开口一问:“你可听说过关于闻仲额间那只异眼的传闻?”语气一顿,姬发面露深沉“曾有传言说,异眼不仅能看出一人的人心黑白,来去过往,还能迷人心志,Cao纵人心,寻人魂魄,令死人死而复生……”
“寻人魂魄?令死人死而复生?”我一时茫然,口中喃喃,却不明白这跟小梅花不愿跟我走又有什么关系?
只心思一转,顷刻间便恍然大悟!
“我娘!”
原来……原来……原来……
胸中的苦涩满溢出来,我一直以为没有人会比我为殷十娘的离去而更伤心的了。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最伤心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小梅花,不然他怎么会到现在还不肯接受殷十娘已经离我们而去的事实,而想着要借助什么异眼来让殷十娘起死回生?
我伏腰抱紧了小火毛茸茸的颈脖,伏在小火的身上为那该死的鹿Jing哭了个泪眼迷蒙,却又怕身旁的姬发瞧见我的软弱,便只能将脸侧向另一边去。
我本是想装睡,可没成想自己因为太过疲惫而竟真的给哭着睡着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姬发的脸近在眼前。
这里是姬发的寝殿,床也是姬发的龙床。
可这龙床是一般身份的人能睡的吗?
我一不是皇帝,二不是妃嫔,可现在我却跟姬发脸对脸的同床共枕的躺在龙床上睡着。
这不妥,这真是非常的不妥。
意识到这一点,我第一个反应便是要起来,可当我轻手轻脚的支起身子,想将那人放置在我腰上的大手拿开时,那人手背上的伤痕却让我愣了一下神。
小心翼翼的翻过那人躺在外侧的身体,下得床来,见到放在案几上的几个小瓷瓶,我拔开瓶塞闻了一闻,便拿着伤药走回了床边。
那人手上的抓伤,并不仅仅只如我想的一般伤在了手背,就连手臂跟胳膊上都有,深的地方连rou皮都翻了起来,横七竖八的抓痕狰狞得让人实在不忍再看第二眼。
“别装了。”
其实我本不想拆穿他,只是那始终弯弯上翘的唇角,跟那人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实在是让我觉得很是碍眼,再加之我现在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拿着沾着药汁的纱布,也没多余的手帮他撩高袖子,这才不得不揭穿了这人一点儿都不如流的演技。
那人睁开双眼,却装得很神,就好象他刚刚才被我叫醒的样子,一坐起来便直接宽衣解带起来。
“你干嘛?”我拿着手里的药瓶跟纱布,有些傻眼。
“你不是要给我上药吗?脱了衣裳不是更方便一些?”
见那人满脸的理所当然,我也不好有别的心思。
直到他脱了衣裳,我才发现自己在发狂的时候,确实是下手太狠,那肩臂上的抓伤竟比手背上的伤还要惨。
我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有那人因疼痛而微微蹙气的眉头,我心里实是歉意无比。
“马上就好了,你再忍忍……”
“没关系,孤忍得的。”
我面对着他坐在床前,专心致志,轻手轻脚的为那人上药,只当那人口中呼出的气息是无意间扫过我脸颊的,可不想,下一秒便觉着耳后象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触了一下,又麻又痒,说不出的撩人。
我愣了一愣,涂药的手顿时一僵,一侧头便看见那人从容而淡定的对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