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滴滴答答,清晰的水声。
静静燃烧的篝火,在这幽深的洞xue中看来格外寂寞。
慕容瑜背靠着石壁,一只腿笔直伸着,另一只腿微曲,唇角依旧是温和的笑意,慵懒而随意,只有那有些凌乱的衣衫和脸颊上的擦伤能够窥见些许狼狈之态。
崇明一手拿着烤干的衣物轻轻地搭在了慕容瑜身上,这才把目光移向了坐在一旁的璟燚。
相比于慕容瑜,璟燚的态度似乎更加从容,除了依然除下放在一边的外衫之外,也只有衣角有些脏了而已,只是他现在正若有所思地望着篝火边上的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影子。
那个人一身黑衣,纵然站在篝火旁,仿佛是天成就身在黑暗的人一般,那幽暗的光亮到了他的身上也只是变成了一目Yin影。他并没有刻意遮去面容,然而不论你如何仔细去分辨,看到的终究只有模糊一片混沌。
不过,如果没有这个人的话,他们纵然不死,现在想来也是极端狼狈的吧。
那被两枚极射的箭矢瞄准的小鹿,仿佛突然感应了什么一般,微一侧身,在加上那两支箭矢,看来都有打落对方的打算,如此僵持之下,都偏了几分。
小鹿还是受伤了,因为璟燚跟随着箭矢到来的金针。
反正他们一开始就没有规定用什么武器,所以,谁能先杀了小鹿谁就胜了。
璟燚还是觉得自己小看了慕容瑜,随手拾起飘落的枯叶,虽然没有阻止金针,但是,金针还是偏了少许。
受伤的小鹿,转过身向着林子深处跑去。
两人自然都不会中途罢手,拉起缰绳朝着深处追去。
璟燚是志在必得,慕容瑜看来似乎也没有轻易放手的意思,所以,到了后来终于演变为两人的正面交锋。
慕容家的人果然都是些表里不一的主儿。
这是璟燚的感慨。
到底是谁说这位皇帝是个文弱书生的?
当年的突变,璟燚已经有六七岁了,本来就是懂事早的孩子,那一次的伤痛,更是铭刻于心,连带他的父王。
世人都知道当年灵帝的长子和三子,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却不知道这位当年的大皇子的武功会如此高绝。
记忆中,他那位战功赫赫的父王也没有如此Jing湛的武功。
浑厚的内力源源而来,绝不是朝夕之功。
虽然璟燚早知道慕容瑜绝不会表面看来那般温文无害,也知道这个人其实是会武功的,但是,咋一见到还真的吃了一惊。
不过,也许比想象中棘手,却也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对于慕容瑜,并没有多少杀意,毕竟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要杀他的。
这下子,倒更多了些想要知道慕容瑜底细的心思,所以,也不忙着结束。
一番纠缠,两人似乎都多了些趣味。
不过,蓦地感觉到什么,两人都默契地停了下来。
远方似乎有什么,滚滚而来。
那是一种生物的本能,本能地感知到危险。
然而,有时候,在自然的面前,人真的是很无力的。
本来还在远方,却倏忽之间到了眼前。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仿佛是谁的神力突然把大山移到了眼前,铺天盖地而来。
淅淅沥沥落下的细雨,满目的沙石,毫无章法,却也更加难以躲避。
短暂的愣神,两人都是回过头疾奔。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蓦地出现的暗影,与大总管崇明,一人拉着璟燚,一人拉着慕容瑜,朝着斜后方奔去。
一个山洞,虽然终于被石块封死,不过,最起码,他们都还活着。
幽深的洞xue,有些Yin冷的shi意。
璟燚原本以为这个人是皇室的暗卫,只是,一路奔来,知道这个人的武功跟曾经在慕容清身边的暗卫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而他一直保护的人,竟然不是慕容瑜,而是他。
暗影看来对此处很熟悉,稍稍整理了一般,然后在洞中找来了些木材升起了火来。
璟燚随意地脱下了外衣放在了一边,负手大量着那个沉默到几乎虚无的男子。
不论是对于他还是慕容瑜,很明显的,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恭敬之意,更准确地说,至他出现以来,就未曾显露出任何的情绪。
为他们一丝不苟地打点着一些仆人该做的事,却没有任何谦卑之态,一切做来都是自然之极。
那样的漠然与沉静,很自然地让人联想到另一个人。
同样的淡漠与安宁,却来得更加深刻,一点一滴镌刻进了骨髓,悠悠至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散发出来,浑然天成的动人心魄。
自然地朝着被堵死的洞口望去,亦只是无言。
层层的阻隔,点点的等待,累积起来的绝望。
我是如此,你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我下落不明去无能为力?
曾经搂着你看着那血色的图腾漫延,看你隐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