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峦叠嶂,一片Yin郁间仿佛连心也跟着压抑得沉了下来。
静谧的夜色下,黄沙山石,一目苍凉。
飞鸟惊,雾色四散。
红莲绽放,仿佛是那浓墨一般的黑暗中,一片流动的血色,本是深沉的压抑被那一抹艳丽的血色生生地撕裂开来。
疼痛,因为那样的决绝。
快意,因为那样的壮丽。
血色漫延,那血色在中心愈发得浓郁起来,最后盘旋成深沉的幽暗,仿佛透不进任何光亮的暗。
那人就站在那一方幽暗的中心。
本是晦暗难测,却匪夷所思地聚集了所有的光亮。
一袭素衣,被那血色的光晕染上了极为艳丽的色彩,飞扬的神采,仿佛燃烧一般的倨傲。
长发微束,旖旎在身后,飘逸在风中,勾滴的涟漪,仿佛最优美的乐谱。
似有一曲长鸣破晓,浓密的云雾散去,幽月朗照。
月色冷澈,落了一地的清辉。
倾世的容颜,只一眼就已经沉沦。
眉宇间仿佛燃烧一般飞扬的风致,美丽的凤眸幽深似海,却又隐隐间潋滟着动人的水色。
唇角自然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一目的傲然天下。
慕容清终于站在山洞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血色渐渐在一片幽冷的夜色中淡去,然而,那近乎炽烈的温度仿佛还在心间流淌,撕扯得心剧烈得疼痛起来。
都说是月色撩人,但是,那人就只是那样站着,就生生夺去了那迷离的月色所有的光辉。
从来就知道他的美丽,从来就知道那份深沉内敛的傲然,却从来没有想到,那样的风姿,仿佛终于冲破了黑暗的惊凤,在那一片广袤的天空中肆意飞翔,落了一地红莲绽放。
只是,这样的美丽,到底是为了谁而绽放?
真的,远离了……
璟燚稍稍平息了内息,目光一扫,周围的景色依然尽收眼底。
殷悠站在一棵树下,接触到璟燚的目光时,微微一笑,随后提步走到了璟燚面前。
仿佛没有注意到殷悠的接近,璟燚在目光所及终于没有找寻到那一抹熟悉的优雅而沉静的身影时,微垂下了眼眸,似有几分黯然的味道,却倏忽之间变成了浓烈的担忧。
细微的转变,并不明显却是清晰。
殷悠脸上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叹息。
“璟燚公子,”殷悠微一礼,竟然带着些恭敬的意味,“可否脉象由殷某一观?”
依旧不变的潇洒不羁,却在眼眸间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抹恭谨,这样的殷悠,熟悉却也陌生。
没有什么犹豫,手腕很自然地递到了殷悠身前。
这样的殷悠只说明一个问题,他是在执行一个人的命令。
很谨慎地扣住璟燚的腕脉,凝神查看了半晌,才终于微舒了一口气,放下了璟燚的手腕。
“只是有些累了,璟燚你好好休息一下就好。”潇洒的笑意终于有完全回到了脸上,眼眸中也浮现出些许真实的关切与熟稔。
璟燚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面上的神色却是一汪讳莫如深。
“悠还真是偏心,就只知道看炽羽吗?”璟燚的身后,慕容瑜踱着步子走了出来,忽略那有些狼狈的衣衫,还真有些闲庭散步的味道,“这还站着两个大活人呢。”
慕容瑜的出现让本来有些怪异的氛围稍稍改变了些。
与慕容清一同到了的官员一见到慕容瑜,都随着慕容清一道下跪行礼,直呼“天佑吾皇”。
慕容瑜平静地示意众人起身,纵然衣着狼狈不堪,那眉宇间掩不住的清华之气,举手投足间尽是尊贵优雅。
崇明接过慕容清准备的披风恭敬地为慕容瑜披上,随后静立在一旁。
慕容瑜似无所觉,悠悠一眼望向慕容清之后,微转过身向着身边的璟燚望去。
璟燚侧身而立,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处,似乎是洞中一抹Yin影之处。
那一方Yin影本该有一人,现在却只余幽影,在场众人竟都是毫无所觉。
看着众人纷纷离去,璟燚再不做停留,朝着某个方向飞奔而去。
依然是飘逸而潇洒的身影,却隐隐间带着急切。
殷悠看着璟燚离去的方向,眸色突然有些复杂,却终于在笑容间多了些轻松之意。
蓦地换上了几分戏谑,朝着林间望去。
允曦一身白衣,长身玉立,目光只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眉间的倨傲似乎淡去了不少,多了些化不开的忧伤。
终于流连着收回了目光,冷冷地瞟了殷悠一眼,眉头微皱,身形一闪,只余下殷悠一片叹息。
雕栏玉砌,凭栏而立。
邵琪走上楼来,就见那人悠然地靠坐在栏边,雪发随着夜风微扬,飘渺的气息,似乎下一刻那夜色下淡然的剪影就要随风散去了一般。
本到了嘴边的话却突然哽在喉间,就连呼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