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美齐齐亮相过后,便迎来了第一位上台献艺的姑娘。据说是邻城来的头牌,名叫素琴,果真一手琴抚得人神魂颠倒,一曲未毕便被某位富商以三百两的高价拍走了一夜春宵。若放在平常,这个价码给个小有名气的名ji赎身都够了,可在这群芳争艳上却不值一提。
凤悠见状不由啧啧道:“果真是一掷千金,清风阁这银子赚得也太容易了。”
宁尘眯起凤眸:“就是不知有几分落入了此地官府之手。”若没有官府为此事保驾护航,区区几家青楼画舫绝不敢闹出如此动静。
“如此说来,此地知府不仅与擢月楼有染,还和清风阁相互勾结?”凤悠抬头问道。
宁尘揉了揉倚在胸前的脑袋,心中已经有些猜测,他所想的自然比凤悠更深。
果不其然,片刻后蒺藜便悄然潜入禀报,说在擢月楼查到了一些账目,足以证明擢月楼背后的东家正是知府马汝和清风阁。
“知府与清风阁一起开青楼?”凤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来此地不仅官商勾结,官府与江湖门派亦是勾连不清……”凤悠见宁尘脸色不好便给他倒了杯茶劝道,“尘哥哥可是生气了?毕竟天高皇帝远,大宁疆域如此广阔,无法事事躬亲也是寻常。”
宁尘闻言瞬时软下了神色,下巴蹭蹭他的头顶以示无妨,却不知为何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凤悠疑惑歪头,却听宁尘笑道:“若说起官府与江湖门派勾连不清,我与悠儿这般,可算是朝廷与江湖门派私下勾结了。”
凤悠愣了愣,随即也笑起来,猫儿眼里尽是欢悦:“既如此,咱们便勾结给他们看看厉害。本座的孤漠宫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相提并论的,要勾结便勾结当朝帝君才算够格。”
宁尘笑着揉了揉凤悠的脸颊,收了收手臂又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夜渐深,“群芳争艳”也进行到了酣处。已有十几位佳人纷纷献艺,其中最金贵的拍出了一千两的高价,正是凤悠前一日在街上撞见的擢月楼花魁玉潭。买下大名鼎鼎的玉潭姑娘春宵一夜的是剑雨门的少门主薛鸣雨。凤悠认出薛鸣雨不由啧啧称奇:“奇了怪了,竟有人从烟雨霏霏美人如云的江南跑来西北这荒凉之地挥金如土。”
剑雨门地处江南,老门主薛山凭借一套微雨剑法跻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剑雨门的地位因此水涨船高,算得上是江南一大门派,并非清风阁这种小门小派可以同日而语。少门主薛鸣雨据说也是天纵英才,年纪轻轻便已将自家剑法修习得颇有境界。
宁尘从点心盒子里捡了块儿Jing致的核桃酥喂给凤悠,一边道:“薛鸣雨是薛老门主老来得子,宠溺得紧,看得也紧,恐怕是偷跑出来的。”
“帝君陛下对江湖之事倒是了如指掌啊。”凤悠咬了半块觉得核桃酥的味道不错,便将剩下的半块儿塞进宁尘的嘴里。
宁尘被塞个正着差点儿没噎到,喝了两杯茶水才堪堪将口中的甜腻除去,没好气地捏了捏凤悠的脸颊道:“就会欺负我。”
凤悠笑眯眯,连猫儿眼都弯成了月牙,很是有恃无恐。宁尘只觉得小孩儿被自己宠得无法无天了又止不住得心甘情愿受他欺负,便只能雷声大雨点小地又捏了捏他的脸颊泄愤:“虽说朝廷与武林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些江湖势力若能为我所用,也不失为一大助力。”
凤悠揉了揉自己的脸问:“一个司锦阁,还不够用?”
渝州司锦阁是整个大宁最大的绸缎商,阁主司亦轩不仅经商有道,且文武双全,在武林中亦是个人物。不过凤悠自然知道这司锦阁其实是宁尘的产业。当年宁尘离开王城后,用他的母后陶皇后给他的人手与钱财建立了司锦阁,以此为据不仅赚得盆满钵满,且搜罗了不少能人异士,也才有三年前回王城夺位的底气与实力。
然而宁尘却摇头道:“司锦阁毕竟在蜀中,离王城路途遥远难免鞭长莫及,如今交由司亦轩全权做主。那些不愿再跟随朕的人,也都留在了阁中。”
凤悠听宁尘连帝君的自称都用上了,便也大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有些人可共患难却难共享福,倒也称不上狡兔死走狗烹,只是许多江湖中人不愿沾惹官场是非罢了。思及此,凤悠想起早些时候宁尘所言让孤漠宫重返中原的提议。
据他所知,孤漠宫源远流长,屹立中原武林的时间远远早于宁氏先祖打下大宁江山。它本是中原武林一个大派,历任宫主都是武林泰斗,甚至出过好几位武林盟主。然而百年前,时任孤漠宫宫主凤孤雁因爱生恨走火入魔,将好好一个孤漠宫乃至整个中原武林拖入深渊。而这个风孤雁,正是凤悠的母亲凤寻幽的嫡亲祖母。
彼时无人知晓负了风孤雁的男人究竟是谁,中原武林也无人有心计较此事,大大小小几十个门派耗费十年,才终于将风孤雁打成重伤,在左右护法与上百宫众的护送下避走西域。而孤漠宫从此以后留在中原的名声便成了西域魔教。
凤无漠在凤悠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之时便将孤漠宫旧事当成故事讲给他听,还曾叹这痴心一事怕不是风孤雁这一脉从骨子里代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