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空杯子的手指泛白,夏凉的下嘴唇被他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隐忍,“拿走。”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童关心的问,不顾手上端着的碗,想要上前查看。
“拿走!”几乎是吼出来,夏凉带着淡淡的怒意和不适。
“小的这就拿走,这就拿走。”小童吓了一下,立刻就往外走,刚走出房门就差点和赶来的太医撞在一起,顺手将手里的粥递给侍卫,拖着太医就往里走,“太医你快瞧瞧我家公子,他到底怎么了?你快瞧瞧。”
太医不是上一次的那个,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约莫刚过而立之年,一幅平凡的面孔,给人留不了太深刻的印象。
司徒云涯将夏凉手里的杯子拿走,拍拍他的肩膀想让他的神经不那么紧绷,又让开床边的地方,挥手示意趴在地上行礼的太医上前查看。
夏凉在太医的示意下伸出手,白皙的手腕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纤细了,仿佛用力一握就能折断。
太医没有像之前那个装出高神莫测的样子,只是不卑不亢的叙述,“夏凉公子是身体缺少食物才会这样,只需食用一些容易消化的饭食即可。”
太医刚说完小童就冲上去,“我刚才给公子准备了小鱼粥,为什么公子吃不下?还很讨厌的样子?太医,公子的身体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妥的?”
太医深思了一下,“鱼粥对胃能起到滋养的用处,公子是不喜欢吃鱼还是……”
“小童你去准备白粥就好。”夏凉没有回答太医的问题,他不是不喜欢吃鱼,只是曾经在河里丧命,对那鱼类的腥味特别敏感,原本胃就不舒服,怎么能经受的起那味道的刺激。
他不回答问题还有一个私心在作祟,那就是他不想将自己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即使这对旁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不会有人注意到,但他还是不想说;就像死命固守自己城池的猫,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旦有人靠近就伸出并不锋利的爪子和小小的尖牙。
“小的这就去。”小童似一阵风的跑走了。
太医对着司徒云涯行了个规规矩矩的跪拜礼,“陛下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微臣就先告退了。”
司徒云涯挥了挥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来到这儿这么久,一句话也没说。
目送太医走后,夏凉默默的从床上爬下来,眼前还是阵阵泛黑,但他总觉得一直赖在床上实在不妥,更何况是在司徒云涯面前。
本来想要坐到桌子旁,谁料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身边没有可以扶的东西,夏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预想到的疼痛没有发生,睁开一直眼睛,明黄色的布料很显眼,耳边又出现呼吸带来的热气,有些陌生又该死的熟悉;夏凉错了个身,从司徒云涯怀里站出来,隔他很远,疏离又不失礼貌的道谢。
夏凉像对待陌生人的语气让司徒云涯窝火,原本想要和夏凉说的话全被压下去,连视线也没多留一个就离开了。
夏凉看着明黄色的背影,暗暗揣摩,‘他好像生气了?为什么?’
小童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没一会儿就送来了一碗白粥,里面没有任何的杂质,味道全是米饭特有的香甜。
夏凉拿着勺子舀了些吹凉送进嘴里,食物刚被咽下,胃仿佛被激活了一样,瞬间觉得无比饥饿。
一碗白粥见了底,夏凉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脑子不再有晕眩的感觉。
“公子,要不要小的再去拿些吃的。”小童将空碗收进食盒里,试探的问道。
“不用。”或许是因为白粥润了嗓子,夏凉原本嘶哑不堪的声音变得不那么干燥了,渐渐恢复了少年特有的清润。
小童本想往外走,可是走到门口犹豫了会儿,又拐回来站到夏凉旁边,“公子,小的多嘴一句,前几天那些饭食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陛下现在已经知道了,不如公子让陛下找出幕后之人,好好的惩罚,看谁以后还敢欺负了公子。”
夏凉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仔细想想,觉得小童说的也没错,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圣母,被人欺负了自然不能傻傻的只会原谅,只是……
不想让司徒云涯出手,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不想。
小童看夏凉脸色很淡的变了变,知道自己说的话影响到他了,“公子,在这皇宫里,如果被人欺负了还不懂还击,将来一定会被更多人欺负,公子你之前不是这样告诉小的的吗?为什么现在公子变了这么多?小的并不是说公子变得不好,只是……”
小童的意思夏凉懂,但是他真的不想去找司徒云涯帮忙。
“公子,小的从小就跟着您,公子对小的的恩情,小的一辈子也不会忘,小的不想看到公子被人欺负。”小童说着,红了眼眶,大大的眼睛闪着泪光,足足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
夏凉淡淡的看了眼,并不想因为小童的话儿刻意去做什么,但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这样忍气吞声以后可能会受到更多人的排挤。
“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