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晌瞥了郑小武一眼,又问纪淮宁:“纪少爷,你这一切都是推测,但是这间房间门窗都是被反锁的,如果真的是有人行凶,那么凶手是怎么离开房间的呢?”
“对啊,”作为目击证人的酒楼小二赶忙上来说,“门可是我跟二爷一起撞开的,可费了不少力气呢!”
纪淮宁微微一笑,解释到:“很简单,因为原本这间房间就不是密室!犯人在杀了死者之后,将门栓插好,然后从窗口跳出去,再从外面撞开房门,重新进入房间之后将窗户反锁。这扇门上有一双铁环,等到第二天出现了新的目击者,也就是这位店小二早上起来,犯人只要站在门口,做出撞门的动作来,但是以身体做掩护用手拉紧铁环,门就不会这么轻易被撞开,等到店小二一起来帮忙之后,选对时机松手,门自然会被撞开。”
众人都花了一段时间去理解纪淮宁说的话,然后全部将目光集中到了已经脸色惨白的郑小武身上。
“对!真相只有一个,犯人就是你!郑小武!”
纪淮宁左手作势推了一下脸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右手食指直指郑小武。
郑小武向后踉跄了一下,强辩道:“你这是血口喷人!你……你有什么证据?!你刚刚说的都是推论!什么铁环!我只是怎么敲门大哥都不应,太过担心才去撞门的!”
纪淮宁看着郑小武,然后看向李晌说:“我想只要捕头大人派人去正对着这间房间的屋子里面搜一下,一定能搜到例如沾了血的凳子,衣服,还有一个人在那里呆了一晚上的痕迹。我想你也并不是预谋杀人,不过能在这么仓促时间内想出脱罪的方法也算是厉害了。然而要是有人在这之前进入这间房间,你的安排就会失去作用,所以想必你一整晚都在对面的房间里面盯着这间房间,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那些东西,只能暂时藏起来。”
郑小武再后退几步,双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晌对手下几个小捕快点头示意,很快小捕快全都行动了起来,片刻之后就有了汇报,正如纪淮宁推测的那样,对面房间是一间闲置的杂物间,他们找到了染血的衣服和凳子,而那衣服正是属于郑小武的。
郑大源的妻子扑过去要跟郑小武拼命,被捕快拦住了,郑小武吓得躲到了捕快的后面,也是一脸仓皇,然后仍旧是不甘心地对着那女人大骂。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哥不会不给我钱!我也不会一时冲动——”
从二人你来我往的对骂哭喊,以及周围围观群众的七嘴八舌之中,这件凶杀案的原委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这家人家的家主是郑大源,是个邻里关系都相当不错的人,早些年在外面学艺,回来之后开了一间小饭馆,逐渐扩大规模,如今已经是个还算有名的酒楼了。然而这个郑大源有个弟弟,就是这个郑小武,颇有几分小聪明,原本也是个比较有水平的书生。结果因为小时候爹妈宠着,爹妈过世之后有这个大哥惯着,逐渐成了一个小纨绔,成天打着去书院读书的幌子问他哥要钱,实际上都是去了那勾栏院,成天沉迷于温柔乡之中。
原本也没什么,一点小钱郑大源也给得起,郑大源的老婆郑王氏虽然也是颇有微词,但也没发生过什么太大的矛盾。然而就在三年前,金陵最大的勾栏院,玉春楼中出了一个花魁,花名叫铃兰,善舞。
多少王孙贵族为了为了见这位铃兰姑娘一掷千金,这郑小武也不知道遭了什么魔障,也学着那些人一掷千金,可他手上的钱根本支撑不住。变着法的要钱还不满足,最后甚至开始从这酒楼的柜台里偷钱。为了这事,郑大源夫妻二人最近越吵越凶,昨晚郑王氏也是一怒之下回了娘家。
郑小武昨晚本来是想趁着大嫂不在去问大哥再要点钱的,但是郑大源跟老婆吵架本就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郑小武又跑来要钱,这当哥哥的看着这个糟心的弟弟不由得就多骂了两句,说话也就越发难听起来,并放话说以后一分钱都不会给他,让他滚出去自己挣钱去。
结果郑小武也就一时冲动起了杀心,趁着郑大源骂累了背对他朝着床铺走过去的时候,掀起了坐着的凳子,狠狠地砸了过去,谁知道就那么一下就把人给砸死了。
之后郑小武虽然慌了神,不过还是仗着自己那点小聪明,把他哥的脑袋又狠狠地在床榻的角上狠狠地撞了两下,硬是将这杀人现场伪装成了意外事故。本打算以此蒙混过关,还能夺了他大哥的家产,却因为纪淮宁的参合而功亏一篑。
看着依旧在那边垂死挣扎的郑小武,纪淮宁忽然觉得心里很是烦闷,顿觉无聊,也没了刚刚指认凶手时候的Jing神,转身离开了这间酒楼。
不过看到这里的各位看官想必也明白了一件事,纪淮宁原名纪淮,生活在21世纪的一位好青年,是个穿越者。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