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晌猛一认出纪淮宁来,倒是吃了一惊,忙问:“纪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纪淮宁一听这话,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认识我啊?”
李晌一愣,不知道这位少爷是怎么了。
纪淮宁纪少爷,年纪轻轻已经身负才子之名,尤善古琴。而且还是个有些特立独行的少爷,什么青楼楚馆,茶社酒楼,兴致来了抱着琴就弹上那么一会儿,倒是那些文人墨客的聚会特别不愿意去。
作为本城名人,李晌倒是经常能在各种场合碰见他,不说多交好,却也早就互相认识了,为何今日会有此一问?
“啊,我前几天生病昏迷了,醒过来就失忆了,所以我现在谁也不记得了。”纪淮宁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笑。
李晌微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郑小武走了过来,一脸悲切地说:“李捕头,你看我哥这事情怎么样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该早些准备后事了。”
李晌忙把注意力转回来,微微思索了一下之后,说:“这件事似乎还有些需要调查的地方,我们会先把令兄的遗体抬到义庄去……”
岂料郑小武一听这话立刻回绝:“还是不要了吧。李捕头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这件事明摆了就是个意外,早上我们闯进来之前屋子里根本没有别的人,肯定是我大哥昨晚酒喝多了不小心摔倒了。虽然我也很伤心,但是就不麻烦您了。”
这个时候那个一直哭着没停过的女人猛地站起来,一手拉着自己的儿子,一手指向郑小武,怒喊:“是你!一定是你杀了大源!”
郑小武十分无奈地对着李晌干笑一下,然后转过身对女人说:“嫂子……我知道我哥过世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话怎么能乱说?你放心嫂子,以后我会替哥哥好好照顾你跟我侄子的。”
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她确实也没什么证据。
郑小武又转过身说:“我现在心里也很难受,抱歉李捕头,不能好好招呼你了。”
李晌看着这场景也是难受,直觉这案子还有什么没有发现的地方,可是现在没有证据,家属不同意的话自己也无法将遗体带回去。
就在李晌这边踟蹰地时候,站在一边的纪淮宁双手抱胸,右手伸出两指点在额前,摆出一个自认为相当拉风的造型,高声道:
“当然有问题!其实,这是一件密室杀人案件!”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有点尴尬,勉强维持的姿势,纪淮宁觉得自己的胳膊有点酸。
“咳,”李晌率先回过神来,对站姿十分奇妙的纪淮宁说,“纪少爷,你有什么见解?”
好人!纪淮宁内心认定。
纪淮宁迫不及待地放下胳膊,然后开始了他的案件分析。
“首先,让我们来看一下,这具尸体的造型。仰面朝上,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能后脑勺砸到床榻上,所以仵作认定,这是一个意外。但是请大家想象一下,如果是你们喝醉了酒走路不稳而跌倒的话,会是个什么样的姿势?”
众人立刻开始脑补。
“摔倒的时候,人本能会往前趴,并会习惯性用手撑住自己,所以能摔成这样一个姿势,首先这就是一件非常不自然的事情!”
郑小武皱着眉,说:“这可说不好,也许他……我哥他不小心被什么绊住了脚,摔成这样也是有可能的啊,他喝了那么多酒,谁也说不好。”
纪淮宁道:“那想必是转了好大一个身了,当然我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我们来看一下尸体下面的血,这个出血量可不像是不小心撞到了木制的角会流下的,仵作,如果你仔细检查的话,你会发现死者后脑勺的骨裂情况非常严重,骨裂的面积也很大,绝对不是在一个角上一次撞击能造成的。”
仵作闻言立即去检查,很快他得出了结论:“是真的!李捕头,这确实不像是一次撞击的痕迹,抱歉,卑职刚刚竟然没有发现。”
纪淮宁继续说:“对,而且真正的凶器应该是被犯人拿走了,大家请注意这里,这张三角桌。”
众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到桌子上,上面还摆着没有吃完的小菜和没有喝完的酒,莫非这也有问题吗?
“这张桌子边上放着两张凳子,但是我想,这里原本是还有第三张凳子的,对吗?”
啊,原来不是指的桌子上面啊。李晌默默地把视线转移到那位夫人身上。
因为事情突然的峰回路转,原本一直在哭的女人此时也是没再继续哭,点头道:“是的,原本应该还有一张凳子的……怪了,怎么不见了?”
此时,郑小武的脸色明显地变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