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煊先是无奈地撇了下嘴角,而后秀眉一挑,整张小脸笑得飞扬起来,顺势将两条软嫩的胳膊缠在了厉慑轾的脖子上,温润的小脸凑到男人的脸侧上,娇嫩的脸蛋若有似无地擦过男人冷硬的脸庞,小人儿的呼吸热乎乎地倾吐在男人耳边,“皇上难道是怕腾煊跑了,所以才一直把腾煊抱得这么紧、这么牢?”
厉慑轾横竖顶着那张冰冷无表情的脸,即便是被怀中的小人打趣,也丝毫不动容,只冷冷道:“难道你心虚?人真的是你杀的?”
并非质问,仿佛就是那么随口一说,问得自然又随意,一点儿也不在意。
腾煊鼓着腮帮子,整个脸像个小rou包子似的,转动着黑珍珠的眼睛,把嘴巴里鼓鼓的气喷到男人的脸上,“哈,皇上很希望是腾煊杀的吗?您应该不需要找这个理由来杀腾煊吧,您不是早就握有腾煊的把柄了吗?想要腾煊的脑袋,随时随地!”
厉慑轾狠戾地瞪了腾煊一眼,像是嫌他话多,却没说什么,一路在兰妃的带领下,来到西面无人居住的寝宫中。
偌大的寝宫里,白色的幔帐随着窗口的风吹进来,拂动出诡异的飘渺感,床榻上静静地安放着兰堡大将军的尸身,白色的被单掩盖,将整个尸身遮挡的严严实实,尸身摆放的很齐整,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像是断裂两截的身体。
满室刺目的白,透着无尽的悲哀与凄凉。
兰妃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在看到床榻上的尸身时又再度崩溃,哭倒在地。
厉勋只在刚刚见到厉慑轾的时候掉过眼泪,之后就再没有了,此刻他也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狠狠瞪着腾煊,一副要把他剥皮抽筋的凶狠样。
厉慑轾对护福晃了一下头,护福立即命令身边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单,被单下的尸身已经被人换过了衣衫,一套素白的衣衫下掩盖了尸体本身给人的森冷和恐怖感。
兰堡中等身材,剑眉宽脸,看起来一身正气,长久以来习武的他,即使人到中年,身材仍健硕,肌rou坚实。
护福很懂得厉慑轾的心思,不用他传召,已经宣了提刑官吴升前来,由于他并不住在宫中,需要些时间赶来,所以护福是在听到宫女请皇上来兰苑时便传了话,所以此刻吴升人已经在兰苑外等候了。
厉慑轾一声召见,他便立即走了进来,拜见过皇上后,就二话不说的走向了床榻前的尸身,这是他常做的事情,和尸体面对面的查出死因,不过在宫中却还是第一次,不是说宫中就从不死人,而是宫中死去的多数是奴婢,能蛮过的就蛮了,并不受什么重视。
吴升自然是认识兰堡将军的,大将军威名远播,谁人不知,况且都是一个朝中做事的,心中带着惋惜,查看尸体时比平日更仔细,就怕不能给大将军一个公道。
厉慑轾没有忽略怀中人在见到兰堡尸体时的表情,那在被兰妃指控是杀人凶手时,都不曾展现过任何表情的小人儿,在看到兰堡尸体时,居然露出了惊讶和困惑的表情,似乎与他预想的不同。
吴升仔细地瞧过了一番,尤其是在尸体断裂开的地方,那里已经血ye凝固,好在天气不太热,倒还没有发出腐烂的味道,只是在溪水中浸泡过,整个尸身都浮肿着,有些难辨本来面目,但仍可辨认出此人确实是兰堡。
“怎么死的?”见吴升从尸体边走回来,厉慑轾沉声问道,怀中小人儿若有所思的模样,引起了他的注意,故意把手放到小人儿的腰上捏了一把,看到腾煊拧眉瞪圆了眼,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冷然表情。
“回皇上,兰将军是被人拦腰切断而死。”吴升十分肯定的答道,表情却有些迟疑。
“用得什么凶器?”厉慑轾问着,眼睛却看向怀中之人。
一名成年男子,活着被人硬生生的拦腰砍断,必定是用了什么利器,或者真的是十分凶猛之人,既然说看到的凶手是腾煊,那么就必定是用了特殊的兵刃。
“这个微臣也不能十分的确定,切口相当的整齐,不像是刀或者剑之类的,没有刀身划过的痕迹,倒像是一根铁丝,径直切过,可是……”吴升无法确定的就是兵刃,似乎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对劲。
“如果是铁丝银线之类的东西,尸体的切口上又没有被勒过的痕迹,那么真的运用此武器杀人之人,应该是有相当深厚的内力的。”厉慑轾接着吴升的话说下去。
兰妃叩拜下,又深深地看了榻上尸身一眼,眼泪忍不住又在眼圈里打转,“臣妾知道,要皇上相信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杀人,的确听起来荒唐,何况臣妾的父亲是习武之人,怎会轻易的就让一个孩子得手了。
不过既然有人亲眼见到他杀人,可否请那人来当面对峙,这样臣妾也好死心。”不见厉慑轾帮腾煊说话,兰妃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虽然腾煊还是个孩子,不过他确实杀过人不容他抵赖。
厉慑轾冰眸扫了腾煊一眼,对方无所谓的撇着小嘴,扭动着身体,在男人怀里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让厉慑轾放开他似乎是不太可能了,这男人好像抱他上瘾了。
“传吧。”厉慑轾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