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来到腾煊身边,毫无顾忌的在他的周围走动,视线一刻不曾离开小人儿的身,“腾煊皇子说笑了,本宫的父亲死在宫中,都得不到一个说法的妃子,能有什么能力帮上你的忙。你在皇上面前的与众不同是有目共睹的,一个他国的质子,行走在慑国的后宫中,所有的奴才都要尊称你一声殿下的人,会有需要本宫相助的地方?”
腾煊不介意兰妃肆无忌惮的眼神,不介意她嘲讽的语调,负手朝通向后院的侧门走着,“娘娘真的想要皇上给你一个说法吗?娘娘真的不知道是何人杀了兰将军吗?地牢里虽然死了三人,娘娘可别忘了,焦尸还在皇上手中,不是人死了,秘密就一定不会浮出水面。”小人儿说罢,转头朝跟在他身后的女人灿然一笑,黑亮的眸闪着警告,也是提醒。
兰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地娇美一笑,“本宫因父亲之死,心绪不宁,刚刚若是出言开罪了殿下,殿下可别放在心上。以殿下聪慧,你觉得皇上可会为了本宫父亲之死追查下去?”她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看似讨好地笑着问道。
“娘娘还真是抬举腾煊了,皇上的心思谁人敢猜测呢?谁人又能猜测的准呢?不过皇上这么些日子都不曾追查下去,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吧。不知道娘娘是希望皇上追查下去,还是就此作罢呢?”五岁的孩童,稚嫩的音调,却拥有了一双看透一切的慧眼,字字句句都戳中女人的要害,让她心惊胆颤。
兰妃咬唇不语,一张脂粉下Jing心装扮的脸,早已惨白如纸,却还在强自镇定。
腾煊见身后脚步声断,旋身回望,女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双眼有些失神,他笑着来到兰妃身边,随手扯住女人的一片裙角,“娘娘对兰将军一片孝心,腾煊感同身受,皇上或许也会有所体会,与其整日想着如何抓到真凶,不如想想如何忠心侍奉皇上,毕竟死者已逝,娘娘也该为四皇子的将来考虑一下。”
兰妃表情僵硬的看着腾煊绝美的笑容,那娇嫩的脸庞在眼前无限的放大,这张看似仙童一般的人,在女人的心中却感觉越来越可怕越来越恐怖。
这小小的人,貌似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已经将一切都道了出来,并且旁敲侧击的威胁着自己,兰妃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置信,到底是自己做贼心虚,还是腾煊真的什么都知晓。
兰将军不是别人所杀,就是兰妃自己命人亲手杀死的,这件事知道的人都已灭口,腾煊即便是看出端倪,也一定没有证据,兰妃心绪翻滚,面上如常,无论如何不可自乱阵脚。
“多谢殿下开解,本宫突然觉得与殿下似乎有缘,不如殿下直说有何事需要本宫相助的。”不着痕迹地将腾煊手中自己的裙摆扯出,兰妃淡笑。
腾煊挑眉不语,缓步继续前行,竟然从侧门步出殿外,来到了兰苑的后院,“腾煊不求金银,只有兰妃这后院的一株草。”
兰妃眯着眼睛戒备的跟在腾煊的身后,兰苑的后院,腾煊应该是第一次来,他却似乎很熟悉一般,直奔着西面墙角边的一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很普通的青草而去。
青色的小草真的没什么特别,颜色是嫩绿的,像是刚刚长出没有多久,叶片是菱形的,上面有淡淡地脉络突起,若说真有什么与众不同,那就是一株根jing上长出来的叶片,似乎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在这世间是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的,但是这里却有,甚至不只是两片,有更多相同的,只要是同一根细小的根jing上长出的叶片就是完全相同的。
腾煊蹲在嫩绿的叶片前,嫩白的小手轻触娇嫩的叶片,他的动作轻柔小心,十分呵护怜惜。
“不过就是一株草而已,殿下想要就拿去好了。”兰妃满不在意的随意说道,眼睛里却射出狠戾的光,她向贴身宫女佩儿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将藏于袖中的匕首握在了手掌中。
腾煊将脸凑近那株嫩草,轻轻的嗅闻了一下,柔声道:“果然是没有味道的呢!娘娘还真是出手大方,这么容易就将这牵魂草赏给腾煊,听闻这牵魂草应该是长在遥远西面的玥国的,并且该是皇宫里的才允许栽种的稀有品种,绝不会外传。”
小人儿倏然转身眨眼间的工夫,已经来到兰妃的身后,佩儿出手的动作极快,却也只是划破了腾煊白色衣衫的袖子。
腾煊捻动着手中折下的一株牵魂草,浅淡的眸光扫过自己被划破的衣袖,“娘娘何必如此急于动手呢?刚刚腾煊来此之前,皇上是知晓的,若是腾煊在你兰苑不见了踪影,恐怕你还是有口难辩不好交代吧。”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就不要再惺惺作态,你究竟想要如何?”说话的不是兰妃,而是她身边的宫女佩儿,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一双漂亮的杏眼笑望着腾煊。
腾煊回以暖阳一般更灿烂的笑,“娘娘身边的人果然气势不凡,这是玥国公主与慑国妃子的较量吗?看来还是玥国公主略胜一筹,将慑国的娘娘彻底掌控了。”他说着抬头看向兰妃,对方脸色青白,紧咬着嘴唇却没有说话。
佩儿冷笑几声,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兰妃,“这世上只要有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