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彻底的愣住了,厉睿倒退几步,背后靠上牢房冰冷的墙壁,“你、你究竟在说什么?”低哑嘶吼的声音不像是从一个孩子的口中发出的,那声音苍老而失落。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想要引起你那冷情的父皇的注意,因为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不在意,于是你想到祭天大典,这种事情是你父皇不会不在意的。你利用我们交换的玉佩,勾结腾国人,你告诉他们腾煊会破坏祭天大典,让腾国的人来接应,腾国是妖国,他们坚信,只要破坏了祭天大典,定会动摇慑国的江山社稷,于是答应了你。之后你将我送到了祭天大典之上,想必我的那块你的玉佩,是你事先就从我身上取走,留在了祭坛那的。”
“胡说!完全是一派胡言,我勾结腾国,破坏我父皇的祭天大典有什么意义?慑国的江山社稷动摇,对我一个慑国的皇子有什么好处?”厉睿歇斯底里地吼着。
立于牢房门边的腾煊转头看向已经不再冷静的厉睿,“没有好处,不过也没有坏处,因为你和你的父皇都不相信破坏祭天大典就能够动摇慑国的江山社稷,你只是想要利用此事,让你父皇抓到那个破坏祭天大典的你,你希望他抓到你,就像现在这样把你关进地牢里,这就是你一直等待的一刻。”
“哈!你在说我是白痴吗?我有病吗?我想找死吗?”对着腾煊如此荒谬的话,厉睿怒极反笑。
“你没病,也不想死,你只是想要引起你父皇的注意,你想让你的父皇抓到你,但以你父皇的智慧,他最终会知道,你不是那个破坏祭天大典的人,所以他会亲自来地牢里把你接回去,为了这份让你曾经入狱的愧疚,他会对你比对其他皇子稍好一些,你想得到的就是这个。”腾煊停顿下来,等着厉睿补充,对方却只是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甚至不再否认腾煊的话。
“你不想说吗?那我继续说下去好了,你当初也没想到我会回到宫里来,你之前并未想害死我,你以为我会被腾国的人救走,至于皇上最后若是知道了,破坏祭天大典的人是我,是否会对腾国用兵,你就真的不在意了。可是我没有被救走,你的计划因为我稍微的被打乱了,你也曾犹豫过是否放弃这个计划,毕竟在这宫里,你也是寂寞的孩子,腾煊的确曾经被你视为朋友过。”
“对,我是曾经把你当作过朋友,可是你却并未当我是朋友,你根本就是他们所传的那样,你是妖国的皇子,你是会迷惑人的妖人。”厉睿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赤红,甚至充满了杀气。
腾煊点头,“对,你就是在知道了我病了那日,皇上在我清香阁陪了我一夜后,才彻底的下定决心,要将计划进行到底,我猜测是你故意放出风,让监视在你寝宫外的守卫听到你亲口说出你就是破坏祭天大典之人,让他们禀明皇上。然后再买通大臣,让他们也在皇上面前进言,无论如何要将此事有个说法,皇上这才抓了你。”
“没错,父皇谁都不在乎,从没在乎过任何人,无论是他身边的嫔妃还是他的皇儿皇女,无人入得他的眼,我没有六皇子好命,他的母妃目前还算入得父皇的眼,厉勋还有见到父皇的机会,我的母妃早逝,父皇恐怕连我长得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我从未怪过父皇,因为他就是这样冷情的一个人,他拥有整个国家,他征战无数,他就是那么一个不需要任何人的强大的人,所以我也想像他一样有勇有谋,我现在没有体力去征战沙场,那么我就要用我的智慧去吸引父皇的注意,他终究会知道,他的皇儿厉睿不差。”
厉睿说到厉慑轾的时候,脸上会洋溢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崇拜,是对一个帝王的崇拜,也是对一个父亲的敬仰。
“用这种无意义的事,去得到他的注意,你……”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这个靠着妖术迷惑了我父皇的人,别以为父皇是真的在意你,他怎么会在意你,你的妖术也不会长久的,以父皇的睿智,很快会知道你就是破坏祭天大典之人,他马上就会来把我接出去,然后把你留在这里,择日就会将你斩杀的,一定会!”厉睿恶狠狠地说着,可爱的面容带着扭曲的嗜血残酷。
“是吗?在你眼里,那个高高在上,智慧过人的父皇,会是如此容易被你欺骗的吗?你觉得他难道不会发现,那个勾结腾国的人不是我腾煊,而是你吗?你觉得他真的还会来看你吗?不如咱们打个赌吧,我赌你今生今世再见不到你的父皇了。”腾煊说罢,却没有等厉睿的回答,就走出了牢房的门。
稀里哗啦的锁门声,让兀自陷入惊恐的厉睿惊醒过来,是的,他好像忘记了最重要的事,那就是父皇会知道所有的一切,那么父皇究竟会认可自己是他聪明的皇儿,还是更痛恨自己与腾国勾结呢?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呢?
腾煊走出地牢时,护福准备了轿子来接他,小人儿只看了护福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上了轿子,他的确是要去见厉慑轾,有些事情还是要亲口确认一下才行。
厉慑轾依旧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见腾煊走进来,才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说道:“护福,晚膳就摆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