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之时虽不是什么传统的大节,但对于一些官职人员来说,确实难得的忙里偷闲。
比如某些宫女太监,在这个时候,也是轮班制,总之,每人都有回家的机会,于是乎,皇宫里,今日的奴婢是要少了一些的。
这也是为什么祁衫之前那么胆大的与白洛恒打打闹闹一会的原因。
只是在丞相府,这条规矩却使不上了,因为——根本没有人要回去。府内近乎所有的奴婢站在庭院里,静静的看着祭堂内的身影。
祁衫依旧白衣,本是平常飘飘如仙的样子,在此刻却是低沉的可怕。
丞相府的祭堂上,没有供奉着什么列祖列宗,祈祷风调雨顺,一切都只有只有两个排位,一个叫祁忱,一个叫余瑛。
祁衫暗自深吸一口气,手上香柱已经燃气,散发着芳香的袅烟弥漫,也漫进了他的心。
他屈膝跪下,叩首,门外的奴婢仆人也一同下跪,看场面不说壮观,倒也整齐,挺有气氛。
祁衫不太习惯这动不动下跪的礼仪,可面对面前这两个牌位,他却是心甘情愿的。
毕竟是占了人家的身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万一他祁老爷子灵魂还在,看到一个外来人不仅用了自家儿子的壳子,还看都不看他一眼,估计倒是整个丞相府都要有怨气缭绕了。
而自打祁忱去世,三年孝期过后,原主继位,便下了这规矩,每逢国宴之时,都要拜祭他二老,禀报这一年国家喜事,也算是让祁忱在下面放个心。只可惜,这份孝心才刚刚开始,原主就翘辫子跟着去了。
如今,也就只能他来完成。
三叩之后,起身,将香柱插入炉中,祁衫想了想,还是轻声对着那两个牌位道:“多谢。”
本来身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对于鬼神之说本该是不信的,但经历了这遭之后,还是忍不住去相信一些,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到,将自己的意思传达过去,内心也算是好受一些。
他转身,踏出门槛,身后的门被仆人关上,也关上了原主的记忆。
他定了定神,驱散了下人,自己便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前,却见白洛恒站那呆着,不知等了多长时间。
“怎么在这里?”他问。
白洛恒显然有些小低落,只是摇了摇头,和之前回来那会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才离开一会,就成这样了?
祁衫有些无奈,还真是小孩子的脸,夏天的天,说变脸,就变脸。
“怎么回事?”祁衫耐下心来,道。
白洛恒看起来有些无措,想说什么,但还是为祁衫打了一个预防针:“我说了,阿衫不要怪我?”
听这话,是惹什么事了?
祁衫心里有了点底子,对方为他惹的事情也不少,多一个也不多,觉得也没有什么好怪他的,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恹恹,他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不怪他。
少年撇了撇嘴,明明身高已经蹿了不少,却还是像个孩子般的,身边各种“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的气场,祁衫看着他张口,以为要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便听见他说——
“我饿了!”
祁衫:……
嗯,果然十分的惊天动地。
关于因为回来Cao持祭奠的事情,把白洛恒不小心忽略掉忘了投食的人,绝,对,不,是,他。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