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鸿心里颇为不耐,莫说一个小厮了,就算这国公府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加起来都没她腹中的胎儿重要,可她是陆惊鸿,贤德之名四海皆知的大公主,自然温声劝慰身边焦急的不行、想走又似乎不好开口的驸马:“驸马先行一步,待本宫穿了衣裳就立刻赶过去。”
赵有望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只感激的看了眼陆惊鸿就随着报信的丫鬟走了。
“这府上就没有一个懂事的不成?”驸马走了,这屋子里现在只剩下陆惊鸿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大丫鬟侍书就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啐了一口,“您堂堂公主之尊,何必待那一家子这般和善,看把他们膨胀的不知天高地厚了都,现在居然敢让您出去找场子,也不想想您和小世子这般金贵,哪里能给那起子奴才秧子做挡箭牌!”
尤其是那个赵有望,居然敢跟表小姐眉来眼去的,早晚揭了他们的皮!
侍书没敢把后面那句话骂出来,公主虽然看不上这一大家子,但待驸马到底还有几分真心的,这会正怀着孕呢,可不敢把这些个肮脏事儿抖落出来,万一气着了可不值当。
“好了,先扶我上床,一会儿啊,你就过去看看,就说我身子不适,去不了了。”陆惊鸿淡淡的开口,丝毫不把老太太那边当一回事儿。
再说寺门口,长乐看着黑压压的人头挤满了原本空旷的山门,不由得黑线不已。
他真的只是想快快的见方丈一面,快快的拿到自己预定好的东西,再快快的赶回家里,怎么就遇上这档子破事儿!
红衣少年名叫赵有泽,是荣国公的嫡孙,行二,也是赵老太君的心肝宝贝,若是出事的换成了旁人,老太君怎么着都不可能亲自过来的。
赵有泽和下人们不识货,不代表荣国府的老太君也是个瞎的,她一眼就看出来对面身量娇小的幼童身上穿的料子可都是贡品,顶级贡品!她细细数了数宫里的小主儿们,跟这位年纪对的上的恐怕只有行九的那位。
但,虽然猜出了对面之人的身份,倒也并不是很在意,皇帝的嫡长女还得叫她一声nainai呢,这种被过继出去的庶子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荣国公早就死了,他儿孙们不争气,继承了爵位和家业也没做出什么功绩来,最近几年已经隐隐被排除在朝堂核心势力之外了,因此还不知道,这皇城之中,最厉害的角色早就不是住在皇宫里的那些个了。
“是郕王府里的世子殿下吧,老身有礼了。”
满头银发老太君笑得颇为慈爱,但眉目总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高傲之色。就跟前几世一样,那些奴才们嘴里叫着“陛下万岁”,眼里都带着看笑话的神情看他呢,简直恶心!
想来也是,能有那些个鼻孔朝天的奴才,这主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谦虚的性格。
“行了行了,赶紧让开,我赶时间呢。”长乐本来就等的烦躁,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太太还冒出来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暴虐的念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现在有能力了,挖了她的眼吧,就像你以前期待的那样。
……草!想什么呢!赶紧的拿完东西走人,父王和嬷嬷他们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老太太在荣国府被人捧了几十年了,即使有了个公主孙媳妇,对她也是尊重有加,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慢待。她脸上当时就没了笑,但到底也没说什么,放人进去了。
只是赵有泽不知为何,眼神痴痴的锁定长乐和后来下车的云端,竟甩开他们那一大家子跟着长乐进去了。
“有泽,回来!”老太君喊了几声,没喊住,气的直跺拐杖,“快去跟着泽儿。”
“外祖母您消消气,表弟只是贪玩,今日风大,我们先回去吧。”
一个身着杏色裙袄、面容秀丽的少女乖乖巧巧的劝道,她声音教教软软的,说话的时候就像含了一口糖水。惹得几步之外的赵有望频频看过来,直看得少女羞红了面颊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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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身子不好,走得急了会喘不过来,他们几人便乌gui似随着小沙弥往方丈那里去。
“今日冒犯了两位,还望不要怪罪。世子殿下和这位小公子皆是人中龙凤,有泽倾心不已,希望与二位交个朋友。”话落,脸颊便泛起红晕,很有些少女怀春的意味。
长乐嫌弃万分的看了他一眼,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说句话脸红个屁啊!
忽然,拐角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窜出一位身量跟长乐差不多大的小孩儿,猛地撞向他们。二七眼疾手快的一手一个将长乐和云端抱走了,只剩下赵有泽和他身后反应不及的奴才们。两方人马撞作一团,哀嚎声、叫骂声顿时响成一片。
“哎呦!作死呢,狗奴才们!三少爷也是的,若是将我们少爷撞坏了,小心夫人教训你。”赵有泽的小厮将赵有泽扶到一边,检查到人没受伤便对着摔倒的孩子和追着孩子的奴才们叫骂起来。
被叫做“三少爷”的应该是那个小孩儿,是一个虎头虎脑的黑小子,听着一个奴才骂他也不还口,只是闷不吭声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