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原力和霍子杰两人就乘着晨曦出发前往罗江渡口。马车并不需要任何人驾驶,也难为庞老还为他费尽心思找了一辆专门往返于罗江渡口的马车,老马识途,他们两人倒是乐得清闲,依偎在车厢内。
罗江渡口离孤月城并不算远,说起来罗江也算是古月河的一条支流,贯穿大夏皇朝南北,千百万年来的沧海桑变,让罗江多次改道,河水的剥蚀与沉积使得罗江变得九曲十八弯,大夏的渔民常说,能沿着罗江来回的船夫才是真的高手。不过正因为罗江的湍急和曲折,让罗江中各种水产十分丰富,而且味道鲜美,在罗江畔只要有一手捕鱼的绝活,发家致富都不是问题。
原力两人远远地还未到渡口,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春天来临,冰雪融化,渔民们又开始活动起来,特有的鱼腥味儿伴随着江风充斥着两人的鼻腔。
“看来已经到了。”原力从霍子杰怀里坐起,伸了个懒腰。
“嗯。”霍子杰点点头,也舒展了一下手臂发出啪啪的关节声,马车毕竟狭窄,对于两个身型颇高的成年人还是有些伸展不开。
“回去吧。”两人下了车,拍了拍马首,一拉缰绳,老马转头,向着孤月城而去,马车上印着霍字,大夏谁人不识霍家?北境之人更是感激霍家,将战乱拦在了关外,所以霍家的车马就连绿林之人也不会动。
“喏,还有个熟人。”原力瞥见不远处有一个衣着华美的公子,正有些不耐的在渡口前以扇子遮住口鼻。
“哦?你认识?”霍子杰顺着原力的目光看过去,却是并不认识。
“苏文,苏家嫡六子。”原力曾和苏文有过冲突,不过当时他的身份还是梁繁,如今重新变回原力倒是想再和这位苏公子叫叫板。
“看来他惹过你。”霍子杰看原力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动坏心思。
“算是吧。”原力不会刻意去找他麻烦,示意霍子杰先走。
“正事为重。”虽然知道原力有分寸,但是霍子杰还是摇摇头提醒道,言语没有丝毫埋怨。
两人迈步走去,罗江渡口往来船只比起孤月城渡口只多不少,一派繁荣景象,长长的码头停靠着不少商船货船,有一个专门的港口是为神道设教的船只预留的,只不过此刻还空着。
“哦?这不是霍子杰,霍公子么?”苏文见到霍子杰,一扫眼中的烦躁,合上手中的折扇,抱拳一拜。
“你是?”霍子杰点点头,他身份地位高出苏文不少,加上原力的不喜让他有些先入为主的抵触。
“哦,在下苏文,苏家六子。”苏文感觉出霍子杰言语中的疏离,但他也不敢有任何不敬,毕竟对方论年龄虽然只比自己虚长几岁,但论修为那两人就是天壤之别了。
“子杰,苏六子?苏鸣远的弟弟么?”原力轻佻开口。
“你是何人?”苏文蹙眉语气中带着质疑,碍于霍子杰在这里他不好发作,若是平时有人这么随意称呼自己的长兄,他势必拔剑回敬,苏鸣远在苏家地位极高。
“原力。”原力微微一笑,先天境界的威压展露无遗,苏文登时后退了几步,原力又道:“注意你的语气。”
“原力?”原力的名字他当然听过,梁家真正的家主,霍子杰的男妻,原以为只是依附于霍子杰的跳梁小丑,却没想到竟也是天纵奇才,如此年少已可以与霍子杰比肩,看来对于梁家的势力家族还需要重新评估。
“怎么不认识我么?”原力目光已展露不悦。
“不敢不敢,自是久仰大名。”苏文不愧是大世家的子弟,人情世故十分圆滑。
“那便好。”原力也不再多说,只是拉着霍子杰站到了一旁,看着苏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暗笑。
“你啊。”霍子杰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初我衣着简朴之时他颐指气使狗眼看人低,还不许我反击一下啊。”原力好久没挤兑人了,这下心中都舒畅了不少,向来难以忍受的鱼腥味儿都没那么难闻了。
说来原力和霍子杰真是绝配,一人狷狂随心却重情,一人沉稳低调却护内;一人如同无往不利的名剑,一人如同厚实坚硬的巨盾。
“船来了。”不多时神道设教的口岸已经有不少弟子等候了,但他们都三五成群的在后面等着,前面站着的苏文他们不敢与之同行,更惶恐霍子杰了。渡口的其他人则对他们是敬而远之,普通人是因为觉得他们是江湖人士,怕生口角,而有些底蕴的江湖人士都知道这样穿着的宗门弟子寻常人惹不起。
“这船倒是和之前的画舫大相径庭。”原力看着驶过来的快船,两头尖甲板低矮,船楼也不算高,如同一个梭子。
“这些快船,与寻常船只不同,里面都有阵法以灵石驱动,可日行千数百里。”霍子杰解释道。
快船之上已经有一个人孑然而立的站在船头,猛然看到霍子杰,眉头蹙了蹙,但还是一跃下船,恭恭敬敬的对着霍子杰行了个礼,道:“师兄。”
“师弟,此行由你领队么?”霍子杰也只是平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