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尹枚君就被轩辕澄一连串夸张的救命声吵醒,无奈之下打开了房门,立刻被蹲守不久的轩辕澄捉了个正着。
“娘,父王跟柳岚到底怎么一回事?”
尹枚君一脸认命地为这个便宜儿子开始讲晨起故事……
添油加醋用了至少半个时辰,轩辕澄才满意地听完离开。
回到内室,口干舌燥的尹枚君半杯水还没喝完,无意间瞥到门口的阵势,差点被一口呛到。
只见一身素缯朝服的轩辕慑正向内走来,另外还带了两个人,在他左边的是一个裘皮高领鸀色骑装的绑辫大汉,而右边的是一位绯衣水袖体态轻盈的艳丽女子。
不用说,负责教授他武、舞比项的两位师傅来了,看来此事已板上钉钉不好搪塞。
“甄选就在眼前,求武舞皆Jing纯属无稽之谈,你可以二者任选其一。”轩辕慑语毕,自发走到主位落座,与他们二人一道静等尹枚君作出选择。
尹枚君一边慢慢吞咽余下的半杯水,一边在心中权衡着两项的优劣利弊。
骑术还是算了吧,跟骁勇善骑的轩辕高手赛马,说好听点叫挑战,说难听点叫找死。
舞他也压根不在行,难道真去教一套广播体Cao?说好听点叫挑衅,说难听点叫找抽。
左右衡量下来他只得出一血淋淋真相:他去完全就是找虐……
可能是尹枚君此时的脸太像苦瓜,那绯衣女子瞧了娇笑道:“公子先别急着选,待芜娘观过公子骨构也不迟。”
“这要怎么看?”尹枚君颇为好奇道。
芜娘但笑不语,一步三摇款款迈到尹枚君身后,伸出一只纤纤擢素手在他背部划了个十字,接着又往他腰间捏了两把。
尹枚君痒地跳开两步,忍不住打岔道:“怎么样?”
芜娘自观完起一会皱眉,忽又切齿,脸上表情很是Jing彩。
尹枚君心中一喜,面上却继续维持着苦瓜脸,“根骨不好乃是天意,芜娘无需为我不平。”
“什么不好,是太好了!公子骨骼清奇,是练舞的绝佳资质!”
“……”
“这种资质竟没从小练起,白白浪费了最好时机,埋没,埋没啊。”
“……”
尹枚有个狠戾的恶兄他没恨过,尹枚的身份极尽复杂他没恨过,尹枚留下的一堆情债他也没恨过,但此刻起,他真的开始恨了……
舞坊,孔雀台。
芜娘没有先从基础教起,反而把乐师通通清场,请尹枚君随意挑选一种擅长的乐器,为台上起舞的她伴奏。
一切准备就绪。
流水般清澈的筝音顿时从尹枚君指缝间滑出。
琴响,舞起。
她右脚向后轻轻抬高,软如云絮,柔若无骨,随着琴声渐急,身如蝶翼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仿佛带起了千瓣花蕊,万缕沉香……
蓦地铮然一声,如空谷幽瀑。
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翻飞,她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水袖千回百转,似有无数纷扬花瓣凌空而下,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异蝶之灵,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朦胧不清。
音峰回路,一调分二。
粉墨水袖在空中划出华丽弧度,绯衣与粉袖骤然分割,一粉一红惊似舞出了两个灵魂,上下浮曳灵动,起跃数晃,恍为天人。
调低。
舞转回红袖。
调止。
舞徐徐而收。
芜娘一曲舞毕,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掌声,不解的转过身去,刚好一眼抓到猫腰正往门口准备偷溜的尹枚君。
“公子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随便走走……”除非他不幸再穿一次,这么高难度的舞,果断收拾包袱走人!
“王爷一会就来,公子别走远了。”
“……”好了,包袱也来不及收拾了。
尹枚君疾步奔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开花门,看到门外之人身体又以僵硬至极的别扭姿势梗住。
这一会才来的王爷会不会来得太快了点?!古人没学过“一秒”,也可以用“即刻”代替啊!
“你去哪儿?”轩辕慑目光射出了一道冰冷的带着浓浓寒意的冷光。
尹枚君暗自心惊,无缘无故他又发什么疯?
“我,我找王爷你啊。”话一出口,他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找本王?”
尹枚君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股脑的将话说了个明白。
“在下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走不动,短短五日内也绝跳不出芜娘的半分Jing髓来,王爷还是尽早另请高明吧。”
言罢,他坦坦荡荡的迎上轩辕慑略显古怪的眼神。
“舞此项需二人参赛,其中一人领舞,一人伴奏,芜娘适才先已考核了你的琴技,本王敢断言无出你右者,若你不擅舞技换成琴技便可,如此毅然决然是为哪般?”
“……”他脑补了半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