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否可以松手了。”
用袖子抹完一嘴油溜出来的尹枚君,还没消停片霎,就被宣王从后头不紧不慢的跟上以消食的名义被迫同游,骨节匀称的大手更是厚颜无耻的覆上他温热的手心。
“前几日方下过场秋雨,这条鹅卵石小路尤为shi滑,本王怕你不慎滑倒。”
“在下倒想瞧瞧,没有王爷这只手,在下会如何个‘滑倒’法?”
面对尹枚君笑中带嘲的神情,轩辕慑泰然自若的松开手,招致暗天上前附耳几句后别有深意的看向尹枚君。
暗天听完王爷交代的任务神色甚是古怪。
清晨的空气还是相当怡人的,除却有人三五不时的在他经过的路上以各种刁钻离谱的角度往他脚下不停扔绊脚石。
“你说王爷是不是疯了,统领武艺远胜从前,怎么可能被这些小石头绊倒!”暗玄斜趴在一棵紫楹树上抱怨出声。
“统领是啥事没有,我再挂着脑门都要充血了。”暗黄双脚勾住树梢扶着脑袋哀嚎。
“你们说,王爷是不是故意为了让统领看到我们的惨状,好令他心软之下装摔让王爷顺手救美?”暗地若有所思的道。
“……”其他三人一脸兄弟你真相的表情。
尹枚君远眺为了满足宣王的私欲,以各种奇葩姿势在树上上蹿下跳的暗卫们,连声叹息如今的护卫界是越来越不景气了,竟要靠业余耍猴勉强保住饭碗……
脚下却是避得游刃有余,一丝也没有甘愿为属下便宜宣王的意思。
或许是上天感应到了四暗卫的滔天怨气,走过紫楹花铺就的羊肠小径,前方一滩积水洼地掩映在绿树藤萝丛中。
尹枚君一身碍手碍脚的华袍若无人帮忙拾起冗长衣摆,必会狼狈至极。宣王身后的侍女见状自发袅娜着步子上前欲为他托起衣摆,以便他趟水过去。
“你们退开。”纵使侍女百般不解,仍是听从王爷命令退下。
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掌伸到自己面前,尹枚君立刻明了他打的什么好算盘,心念一转莞尔有了主意。
路过此条幽径小道的几名王府奴仆,不经意瞥到不远处草丛中传言中昨夜侍寝的尹侍君在宣王跟前正豪迈的脱着衣服,顿时冷汗淋淋,要是被宣王知道他们窥视到了这等私房之事他们焉有命在……又忍不住把眼珠转回去瞧个究竟……细看下才发现哪里不对劲,怎么他们做那档子事身边还杵着好一些人,莫非两人还有不为人知的怪癖嗜好……
桃色流言便是如此传了开来。
轩辕慑看尹枚连扯带拉脱下两层外衫,眸色转深几分,缚住他还想继续扯开腰带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嗓音又低又哑。
“脱掉这些累赘才方便走过去啊。”
轩辕慑自然没有漏看尹枚眼角溢出的自鸣得意,一时之间好笑混杂著酸涩涌上心头,他想尽办法却就是不愿抓紧自己,至今没有把自己当成他此生的依靠。
倏地一场细雨密密地斜织倾落,给世间晕染开墨笔之韵,绵绵如絮,缕缕似雾。
尹枚君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置身于宣王卸下的宽大披风里,看到对方半个身躯仍处在挡雨的披风外,脸上滑过一丝讶然。
身着藕荷色云衫的柳岚,不知何时已站在宣王身后,为他撑着一把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