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昏暗的光线中,男人额心现出一个睡莲般的黑色图腾,他缓缓抬手,捧出一个蓝色的透明光球,从内至外颜色渐浅。通透的光球中映出一张脸,脸上冰霜在融化,一丝丝如水的温柔,在那双银灰色的冰瞳中荡漾。
光球渐渐飘离他的手心,停留在少年的胸口,散发出一圈圈蓝色温和的光,盖向那个破败不堪的身体。光圈中,那被衬得尤为苍白脆弱的容颜,恍若轻微的碰触便会破碎,消逝。
慢慢,光线暗淡下来,房间再度陷入一片昏暗之中。男人拭去额上的汗水,睡莲图腾也隐去。他披上衣服拉门而去,不消片刻便弄来热水,替荀清理换好床单被褥后坐在床边久久凝望那床上的人。
这个柔弱,倔强又冷漠的少年,他最珍爱的人,心头唯一的牵挂。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永无休止地折磨他,只想他心里可以将自己记住,哪怕是痛苦的回忆,那也好。
曾经,在知道他爱上别人后,他曾愤怒地将他关了起来,肆意地凌辱他,践踏他。
在他魂飞后,他心里像被抽空了般,无数个日日夜夜,长跪在冰冷的身体边上,抚摸着那柔顺乌黑的长发,握住对方的手,亲吻着流下眼泪。
如今,他回来了,他醒了,他不会再将他让给任何人,不会再允许他为了别人而丢了性命,不择一切手段,他也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即便囚,也要留下他。
梦幻的光粒飘落,男人走了。长达一宿的暴行,荀一再昏过去,离休几次将自己的灵力注入他体内,对其施了水疗术,否则这般折磨怕性命将不保。
少年命悬一线时,体内的几种力量会变弱,这也是雪山时月能及时赶到的原因,只是此夜,此房被离休设了结界,里面的一切无法泄露,外面也无法探知。
晚上,荀醒了过来,周身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像被麻痹了般,令他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灰色的双瞳早已干涸,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是将无神的目光投向帐顶某一处。
…………
他轮回的起点是哪里,他是如何生到这世上来的,他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苦与乐,生与死似乎都是别人替他安排好的,由不得他说个不字。
如此的生,不如痛快的死,不,死还不够,他想消失,永远,彻彻底底地消逝,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他觉得,那才是他的归宿,化作一缕轻烟,风吹即散,任何人都别想抓住他,别想再将他Cao控于手掌之中。
那才是自由,不再轮回,不再苦楚,不再悲欢,不再有眼泪,不再有那些所谓的离合,什么都不再有,真正的终点,真正的自由……
南方,没有雪的城市,飘起了雨,咸咸涩涩的雨水。
一条街道,一把黑伞下,跳出一个孩子,昂头望着那空中落下的雨滴,轻轻地,啪地一声打到他脸上,眨了眨眼,俏皮地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ye体。
“娘,咸的……”
伞下伸出一只手,将他拉了回去,传来骂声,“再顽皮,我打死你……”
“还是苦的,娘,你也去尝尝……”
再次跳出的小身子被拉了回去,响起一栗子的脆响,“再胡言乱语,看我回家怎么扇你!”
声音渐渐飘远……雨淅淅沥沥越下越大……
是啊,谁会相信雨水会是感涩的……谁又知道屋内的少年,他的心里也有一滴水,是这无尽的雨水凝结而成的一滴,仅仅一滴。
第二个夜晚过去了,焚月依旧没有回来。
直至第三个傍晚,房门被吱嘎推开,进来一个人。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望着床上那脸色没有血丝的人,上身满是带着情欲气息的青紫伤痕,腰下被薄被盖着,掀开的话,一样惨不忍睹。
他伸了伸手,手僵在半空中,似乎不敢去碰那狼狈的身体,微微颤动的嘴唇着张了又合,合了又张,金色的瞳孔中写满了痛楚。
荀吃力地抬起眼皮子,看着那模糊的身影,动了动嘴角,勉强扯了个笑容。
“别笑了,真的很难看……”焱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托起,抱入怀中。说话的声音很轻,动作亦然,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到怀中的人。
“脏鬼,才几日没见,为何你,弄成这样……”
一时间,焱嗓子像被什么给堵了般,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他不相信这是血狼干的,他心里也有点数,能做出这般疯狂行为的人是谁了,上次派部下去查,虽没结果,可姐姐却向他提到个人,灵力恢复后,一定要狠狠地去揍他一顿!
“什么?”焱见荀张合嘴,已发不出音,便靠了过去,眉头狠狠地皱着。
荀虚弱地再次张了张嘴,勉强吐出四个字,“焱,带我走”
“好”
焱很干脆地应着,轻轻将他放回床上,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过了片刻,拿了套干净的衣物和一碗粥进来。
“先吃点东西,你饿多久了?这身子一出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