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时间:于1931年9月12日
赵逸天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头爆炸式的卷发,红色的外衣,水蓝色喇叭裤,戴着一幅蛤蟆眼镜,活脱脱一个滑稽人。这样的打扮是特务未免太过张扬,但是对于这种人也不能掉以轻心,赵逸天对副官吩咐:“看守好这个人,他清醒了就通知我”。
走出奉天看守所,赵逸天揉了揉太阳xue,今天刚刚接到上面的通知:‘日军正蓄谋挑衅东北领土,而我军需要国际联盟主持正义,和平解决。东北全军,遇到日军进攻,一律不准抵抗。’赵逸天握紧拳头,7月和8月日本人在东北制造了“万宝山事件”和“中村事件”,这是很窝火的事情,本想今天接到的通知是鼓舞士气的好消息,然而,听到的命令后,越赵逸天简直是当头一棒。很多他的部下,都是随他征战南北的汉子,听到消息后也不禁落泪……
车开进赵逸天坐落于奉天中山公园附近的邸宅,赵逸天走下车,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翠绿,那是棵品种古老的长青树,是他出生时,父亲亲手种下的树苗,摸摸树干,已经三十年了。物似人非,父母都已经不在逝,想起今天接到的命令,赵逸天心中燃起无名火,叫来副官,把柴房斧子拿过来,脱下外套,卷起袖子,大骂“国要亡,我固作何堪”,说罢,举起利斧,要往树上砍去,只一斧下去,树皮已经脱落。刚要再次举起手中的斧子,副官前来汇报,说接到看守所的电话,昨天在皇姑屯火车站里抓到的男人已经清醒。
赵逸天抿嘴心想,正好对小日本的火没处发泄,就让我好好审审他这个穿着古怪的jian细,转身对副官说:“张副官,回电话去,这个人,我亲自审问”。
强烈的灯光已经第十七次晃过王爱国的脸,王爱国开始沉不住气了:“不就是卖了两盘儿盗版磁带么!用得着跟审国民党反动派一样么?大不了俺把磁带全都上交组织,交多少罚款俺都认了!”
身边的警卫员又开始叫嚣:“老实点,好好回答问题”
赵逸天喝了口张副官刚刚沏的毛尖,眼皮都没抬地说:“在问你一遍,你叫什么?”
王爱国窝火:“俺都说了很多遍了,俺叫王爱国,家住北市场南街远门胡同”。
“你到火车站放火是为了什么目的?”
“什么火车站?为啥说俺放火!俺除了买磁带可啥也没干!”。
“装糊涂?编瞎话都不会编。北市场南街远门胡同那是个窑子街,你家住哪个窑子啊?”
“你…你胡说!俺有老婆有孩子!跟…跟爹妈住远门胡同10多年!哪里来的窑子!俺是卖盗版,是见不得光,那也别埋汰俺家里人吧!”
王爱国心里着急,嘴上开始结巴,半年前下岗,领完下岗证一直呆在家,媳妇嫌弃自己没能耐,挺着肚子回了娘家,邻居张凯看王爱国一直没工作,就让自己跟着他卖盗版磁带,虽然辛苦,但真赚钱,什么‘桃花开在春风里’、‘茶山姑娘’、‘一缕情’、‘无言的结局’只要一拿到市场,马上就卖一空,慢慢的日子也逐步奔了小康,老婆看他长了能耐,就也回了家,年底时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不久,他家就成了整个胡同除了张凯家,第二家有21寸熊猫牌彩色电视机的人家,什么上海牌的手表、凤凰牌的自行车、大三七的录音机、砖石牌的缝纫机,五大件家里都全了,王爱国真的很满足,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是,昨个晚上自己媳妇跟自己咬耳根子,说现在咱家有点家底子了,跟张凯那上盗版货他赚大头还拐弯,不如自己出来单干,王爱国听完,心里打鼓,张凯上货时他也跟过去几次,哪次都是铤而走险,有一次还把货丢了,这风险太大了。可是又一想,白天的时候刚被张凯的媳妇指桑骂槐地损了一顿,说自己儿子半夜哭闹跟夜猫子似的招人烦,说这话时,自己媳妇在里屋可能也听着了,平时张凯俩口子凭着自己有货源就常常拿话挤兑王家人,王爱国的媳妇也知道张家人不能惹,她又是个直肠子,心里存不住话,所以尽量避着,但是毕竟是一个院子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时听他们说得太过分就还两句嘴,可是,张家人一生气就压王爱国的货,每到这时,王爱国还得厚着脸皮,拿着两条阿诗玛烟去张家赔礼道歉,其实这样的日子王爱国也烦,心烦。
王爱国想了想,说:“你们别跟俺媳妇说俺被抓了,俺身上还有一千块钱,就当交罚款了,不够的话,俺在回家拿!”
赵逸天吹了吹杯延上的茶沫子,心想,这人果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谎话编的让人云里雾里的,撇开问题不谈跟人绕弯子。赵逸天笑了笑“你觉得这是交罚款的问题么?”距离王爱国放火的地一米外的火车皮里,装载着昨天从南京运过来的军火,本来是重兵把守的火车站台,竟然让这穿着古怪的人混进去了,还放了把火,那帮看守的人真该吃枪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