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房间内,零躺在柔软的床上假寐。
经过上一次的风波,身体启用了自动复原机制后,暂时虽已无大碍,但负担毕竟太过沉重,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辗转反侧,脑海里最难以忘记的,是那天被叫做“王爷”的男人。
那人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容,但无形之中透着疏离,而且似乎对自己很是怀疑的样子。
想到未来,喜忧参半。喜,是终于可以在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世界以自己的意志生活下去;忧,是不知自己会面临怎样的未来。但是,自由,他终于可以触到了。想到这,零不由会心地笑了。
殊不知因为他,将要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同时,皇宫御书房——
“沧慕,你可知道朕这次宣你进宫所谓何事?”一道低沉威严的男声传来。
发话者端坐在上位上,身穿金黄色衣袍,尽显雍容贵气,举止神情无不流露着一种霸道之势,让人望而却步。相貌虽然并不十分英俊,却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再加上颀长的身躯——这,便是当今圣上——言帝。
而慕王爷李沧慕行过君臣之礼后,便由言帝赐坐,恭恭敬敬地端坐在一旁椅子上垂首听训,面上微露惶恐之色。而他原本英气的面孔,也似乎因为整日狂欢作乐而显得有些憔悴黯淡。当然,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李沧慕确实下了一番功夫。
“听说你又去了烟花之地,”言帝微微一顿,毫无表情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沧慕,你身为堂堂六王爷,千金之躯,却整日只知寻欢作乐。朕想把朝廷中的事托付给你一些,你也一再推托——”
“臣无能,自知不能胜任,有负陛下所托,所以恳请陛下另觅能人。至于流连烟花之地,的确有损皇家威名,恳请陛下责罚。”沧慕面对压迫感十足的言帝,斟酌措辞后,小心翼翼地道。
“其实皇室中人,三妻四妾丫鬟成群本也无可厚非。你想要多少没有,都可以养在府里,但你偏要往外跑,还惹出个刺客事件。此事已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可该如何是好?”言帝言辞虽不犀利,却颇有问罪意味。语罢,他端起旁边茶水,轻啜一口。
沧慕闻言起身,跪在地上:“臣知罪,请陛下发落。”
言帝对他的请罪之辞恍若未闻,继续道:“你可知,现在全京城人都知道,天隆有个风流成性的六王爷,爱江山不爱美人。前几天的刺客事件,流传最多的就是‘好色王爷因与人争夺青楼红牌被人伺机报复’……真是好啊!听说你被一名绝代高人所救,那人现在还在你府上,可否由此事?”
李沧慕心下一惊,暗忖道:这事他都知道了,可见当时监视他们的人中,果然有他的人,想瞒也瞒不住了。又一转念,想到那人也身份不明,来历可疑,很难说不是皇帝的人在他面前布下的苦rou计。
略为思索,他又开口道:“臣确实被人所救,但那人却并非什么绝代高人,他是臣在摘月楼结识的知己,本是便会些功夫。见臣遇刺,当下便出手相救,之后他体力不支又受了些伤,便昏倒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臣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不管不顾,所以臣便将他带回王府修养,现在他已经醒了,但似乎有些后遗症,丧失了记忆。”
“哦,居然是这样,你在摘月楼结识的‘知己’?”言帝还在玩味他刚才的言辞。片刻,他又道:“沧慕,你先起身吧,不要跪着说话。记住,以后切莫在留恋那种地方。这次的事,下不为例,罚你禁足王府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恢复上朝,之后朕会指派一些任务给你,到时你便不只有‘王爷’之名了。”
“谢陛下恩典。”李沧慕终于可以起身,再次坐到椅子上,还没坐稳,便着急开口道:“陛下切莫误会!臣只是在摘月楼与他结识而已,他并不是那的人。”
“沧慕,朕也没说什么。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便不可怠慢。朕让莫御医随你去沧王府走一趟吧。”
言帝口中的“莫御医”莫少苏,乃当世“医圣”文濮韩的得意门生。一般有些本事的人脾气都是比较古怪的,这位神医便是如此。文濮韩生性高傲,虽医术高超,却立誓只给能让自己看得顺眼的人诊病,因此被人评价“眼高于顶”,同时也因拒绝了不少人的请求而结下许多仇家。
数年前,他被一直因被拒绝怀恨在心的人设计,身陷险境,幸亏遇到还未登基的李赤言出手相助,才能躲过一劫。之后,便让爱徒跟在李赤言身边十年,为他医病,以做报答。因为恩师的怪脾气,所以莫少苏也很少为他人诊治,只有当现在的言帝下令时,他才会出手。
对于言帝的决定,李沧慕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让莫少苏随他前去。但他还是显出很高兴的样子:“这样再好不过,谢陛下。”
“那你先退下吧。”言帝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人传了莫御医,让他还有几个随身保护的侍卫随六王爷去了沧王府。
莫少苏是个很温和的人,脸上随时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很少开口说话,也没有多少好奇之心,但却医术高超,似乎遗世独立、不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