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影晃动,想弄清现况,可意识却一点点消散。
模糊的梦中,那些泛黄的老旧场景浮现,原以为早以对任何事物淡泊的心竟还被触动。
他12岁被接到南家抚养,不是南家三公子的身份,而是作为翟家的少主,是作为牵制住一个家族的人质罢了。等到了最后才明白,原来自己什么也不是,所以那一身傲气,在别人眼中显得是那么愚昧可笑。
等再次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让翟成寓觉得自己仿佛仍置身于梦中。撑起身子坐立在床,感觉更加怪异:雕花窗,流苏纱帐。。。额?他被扛到剧场了?可他不记得最近有接古装戏呀,而且,貌似他之前还正在出任务。
思想混乱成一片,整不出个头绪来。脑子里猛地划过一阵剧痛,阻住了他的思索,捧头靠在床头柱上,打量起身处的这间房。房内东西极少,但每一样都属华丽丽的上品。就拿身上盖的被子来说,软软的,没有重量般覆在身上。棉和绸的质地都很极品,贴着身,似乎还传来丝丝温度。没有束缚住手脚的感觉,让身和心都得以最顶极的享受。(众:=_=!!梅花:我就困了,我就是懒,就想睡觉,怎么着,昂?)被套上的刺绣无比秀美,非手工一流的大师绝对做不出如此赏心悦目的绣品。
还有那桌,那椅,红漆般的色泽竟是那制作的木材的原色,家具还隐隐散着古林中的木香,决然清新的气味就是天然的熏香。
整个房间象是拍卖中的古商品房,展览般简单华丽,没有人居住过的气息。不过要真把这些个都摆上拍卖场该值多少钱,翟成寓不由得摸摸鼻尖。
一抬胳膊,胸口传来撕rou裂骨的痛,捧着胸,翟成寓冷汗唰唰往下掉。
小心地拨开胸前的衣襟,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正缠绕着绷带,并且因为之前的一系列不算太温柔的动作刺激到了绷带下的伤口,导致现在伤口激烈地在抗议,激烈的程度他从胸口处穿来的痛楚与白色绷带上渗出的艳红获得了很深刻的感受。
本应在左胸上被子弹穿出的窟窿变成右胸不明之伤,手掌中握着的及腰黑发,以及这间陌生的房,种种怪异的感觉让翟成寓确定,这具躯体不是自己的,所在的地方也不属于自己。虽然仍在恍惚着不敢相信总结得到的信息,但胸口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地冲上来,手脚麻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牵动着伤处,连呼吸也都不顺畅起来。
纤细的少年倚着床栏,眉头深锁,紧握得泛白的指节,揪着衣襟,黑白分明的双眸在烛火的柔光中闪着黑夜星子般的光辉。泠泠地垂在地上的目光,似是无尽的疑惑与迷茫,又似刺透轮回的悲伤。素嫣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明明就是熟悉的脸孔,却似乎已经不能与记忆中熟悉的人相重合。
见少年抬眸看向自己,眼底平静无波,素嫣几乎就要认为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一瞬只是错觉,如果不是因为那太过平静的目光中含有的是陌生的冷漠而不是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