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曾经说,一定要铭记。
还记得烟火下那人的面容,年轻,真诚。
但那都是遥远以前的事情。
遥远的过往,就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能够想起来那段曾经的话。
但如果无梦呢?
栖凤宫,皇帝寝殿。
紫色的帐子被高高的拢起,半透明的纱帐下,火红色的睡袍遮去了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雪白颈项,凌乱的衣裳遮不住那双白皙的手,这般情景就像是一朵妖艳的花盛开在这张明黄色的龙床上;弓着身子,不太安稳的睡姿,黑色长发的人儿轻闭羽睫,总是流光暗转的凤眼已经藏进了无底的黑暗中。
一阵轻风从半敞开的窗户吹入,撩起了洒落在雪白柔软的皮毛毯子上的阳光。
凤清言喜欢柔软的东西。寝殿里的地板全是用雪球兽皮毛编织成的地毯铺着,踏上去就像是陷进了一个柔软的世界,所以凤清言一看到这个地毯就喜欢上了,经常赤裸着双足在上面或是躺或是坐,心血来chao就会从床上滚到地板上;或者只是站着,倚在窗边,在一个不会被多少人留意的角度看着外面的树影婆娑。
尽管他以红衣为记,但私底下没人的时候他却总是很安静,除了有些时候会对着室内唯一一棵植物说一些话,说的时候眉飞色舞,不过大部分都是父皇今天陪他做了什么他砸了哪里的窗户之类的。
那是龙血草。
古籍上云:龙血者,源于神龙,育以朝露,植以千年;形奇特,叶九瓣,一百年始生一瓣。千年蓓蕾,一夕开放,一瞬即落;果三十年结,五十年成熟,其后萎。叶挟龙威,可震妖邪,入器则赋予龙神之佑;花可养颜,用者生肌脱骨;果莫大能,其效不详。
这盘龙血草原是凤星寒四十岁生日时属国送上的贡品,那时候刚好是凤清言五岁,第一次出现在群臣面前的时候。
那龙血草是一个冒险团在魔兽森林中层深处偶然寻到的,为了能带它出来全团至少损失四分之三人员。
只是后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正窝在凤星寒怀里的凤清言只是眯着眼睛,说了一句:“样子挺怪异的,言儿想要。”
说话之间完全没有一点作为皇子该有的进退有度、谦让守礼,好像是笃定凤星寒不会拒绝他似的。
众大臣胆战心惊,皆因这个六殿下猖狂嚣张,直接指名要属国上贡给皇帝的礼物,而且言辞间毫无作为皇子的风范,可谓大不敬。
但凤星寒只是用手指逗了凤清言的下巴一下,低声说:“言儿可喜欢?”
凤清言歪了歪脑袋,继而喜笑颜开:“自然。”
一笑,仿如春华灿烂,大殿上所有人不论心中有何所想,此刻都被那一笑夺了魂魄。
“好。”淡淡的一个单音,却无比清晰的向在座的各位大臣妃嫔皇子公主显现圣心所眷。
一时间无数目光都汇聚到凤清言身上。
有惊疑的,皇帝陛下尽管性情温和,但一向以来都很少表现对哪个皇子表现出特别的关注。而这次陛下如此公开地表现出对六殿下的宠爱之情,很多Jing明的大臣就开始暗地里思考着对帝国的未来会做出什么样的影响了。
也有单纯的羡慕的,那多半来自那些不太受宠的宫人;但很快这股羡慕就被嫉妒取代。
而就在这些视线中,凤清言好像浑然不觉,只是自顾自地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然后在众多人的注视前,用一种堪称幸福的表情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就像是一个五岁孩童看见自己心爱的糕点时应有的神情。
而一旁的凤星寒则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的动作,还会适时递上另一块糕点——
真正就在此刻,凤清言的地位被确立了。不论他品性如何,也无可避免地成了宫里宫外所有人的关注点。
如此一个受宠爱的皇子,本来大臣是十分忧虑的;但是后来这份忧虑很快就转变为疑惑。
大陆上真正意义上的成年是十八岁,而皇室的皇子在成年之前两三年都会被或多或少进入学院或者出外游历,以便其培育自己的势力。
原本照众大臣的猜测,凤星寒应该会在这方面替凤清言做好安排,但是自从凤清言踏入十五以后的这两年,凤清言的活动范围除了皇宫和几次出游就没有多少改变。自从他几乎气走太傅后,太傅是留下来了,但是对他却没有任何关注,就连刁难都没有。当其他皇子公主都在认真上课的时候,凤清言一是光明正大地打瞌睡,一是看着窗外发呆,再不然就是连人影也没了,直接翘课。
——更别说出外游历了。尽管凤清言也不是整天呆在皇宫的主,但是他每次外出几乎都是声势浩大,而且绝对不超过两天。和其他在十三十四岁就携从带着简易行李游历或出外求学的皇子均不同。
而且由于母妃只是一个不明来历的女子,自然没有什么外戚势力。曾经有妃子向凤星寒或隐晦或明白提出收养,但是都最后被一个冷眼吓了回去,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提这事。
对这等事情,一些大胆或者莽撞的的大臣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