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0一七年五月
隐谷。
尘随意的坐在树梢上,纤细的身体随风轻荡,身下柔嫩的树枝仿佛没有受到任何来自于少年的压力。自然的伸展着。左手拿着本黑色封面的书,右手上一篷朦胧的银光盘绕,五根手指带起层层残影。
终于看完了,尘合上医经,这本书他已经看了不下百遍,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早已倒背如流,只是他对医术很感兴趣,学得了天下无双的医术,偏偏又没有机会实践,只好拿着医书在心里琢磨。每次都能有不少感悟。
飘身下树,点尘不惊的落在院子里。尘右手停下,新月形薄刃在纤细的指间闪着银色的流光。
“师父!”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尘转身,看向飞掠而来的少年“悦。”绿发的少年轻盈的落在尘身前,碧绿清澈的大眼睛里泪光闪动,:“师父,华欺负我,明知道我打不过耀那个家伙,还逼我和他对练。”尘伸手抚了下锐满头微翘的绿发。“回去吧。”悦每次和耀对练都要上演一场大逃亡。都已经习惯了。
悦可怜兮兮的看着尘,委屈的神情让人很难拒绝。尘的表情依旧沉静淡然,毫不为悦的表情所动。只是眼神柔和了些。
“知道了。呜……”悦垮下脸,用比来时慢N倍的速度向来的方向走去。
尘转身进屋,看到季禾正在将饭菜端到桌上,尘微微点了点头,回房将医经放到书架上,再拿出毒经,坐到窗前的躺椅上,用右手翻书,左手拿出月刃,开始练习。
在这个小山谷已经呆了整整两年了。该学会的,都会了。青岚他们应该要一年以后才可以出师。正式接管那些老怪物的力量。现在不可能跟着自己离开。
一个人去也好。
是离开的时候了。钟言——你有没有想过我呢?——
尘坐在季寒对面。:“季老,我想到处逛逛。青岚他们,就麻烦你了。我懒得跟他们道别了。”
季寒笑了笑:“我想着你也该走了,我们几个的底,早给你掏空了。记得要注意身体,你太不在意自己了。”
尘脸上浮起一丝轻淡的笑意。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倒出一颗晶莹的药丸,放进口中。
仿佛笼上一层烟雾,不过眨眼之间,绝色的容貌不再,眼前银发的少年依旧清冷沉静,掩去了倾城的颜色,目中所见,只是个清秀白晰的普通少年。
季寒轻叹:“没想到真让你给成功了。这样子出去就不用担心你遇到危险了。”若是用原本的容貌,只怕是不得安宁。
尘站起身,宽大的袍袖轻展,纤细的身体飘然掠起,起落间已到了院中。:“我会留下暗号。”
看着那抹轻鸿般的身影渐渐远去,季寒眼中闪过忧色。
总要让他面对的,只是不知道这满心仇恨的少年,若是得知了事实,能不能坦然放开——
月色苍白。
尘坐在崖顶突出的石块上,面无表情,漆黑清澈的眼中一片寂然。风卷过山崖,白色的长发飞舞动,衣袂猎猎,纤细的身体仿佛正欲随风而逝。
钟家覆灭了。
知道这个消息,尘的心里一片空白,一直以来,报复钟家,是他坚持活着的目地,救青岚他们也好,在隐谷拼命学习也好,都是为了能够有一天能够洗刷那曾经的耻辱,他要让钟言承受比他更多的凌辱,更多的摧残。
可是,钟家没了,钟言死了,他死得那样容易,那样开心。是啊,他怎么能不开心,那么多的人给他陪葬,连钟家的仇也一起报了。
苍白的脸上绽开了甜美的笑容,眼神渐渐空洞,笑声响起,越来越大,渐渐疯狂,狂风将笑声分解成破碎的悲鸣,身体因为疯狂的大笑而颤抖。泪水肆意的在脸上纵横流淌,甜美的笑容渐渐凄凉,然后妖异。随着笑容扭曲,声音嘶哑,鲜血从少年的唇角沁出。身体一轻,狂风将少年纤细的身体,往前吹动。
尘静静的闭上眼,任由自己的身体随风飘落,意识渐渐模糊——
蝴蝶——
的的………马蹄声响起,苍白的月光下,七骑骏马缓缓前行,当先一骑上是一个深紫衣袍的男子,身形修长,容貌俊挺,紫色的眼眸深沉若海,晦暗难测。略薄的唇角微勾出邪肆的笑意。手指随意的勾着马缰。任由座下的骏马不急不徐的前行。
:“殿下,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过去就是失落崖了。”男子身后右侧的中年人开口询问,刚毅的脸上神色平和,结实高大的身材充满力量。
:“宁逸,前面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男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左侧身后的方向。趴在马上的白衣男子不情愿的直起身体,俊逸非凡的脸上一片睡意,摇摇头:“前面是树林,十里外有个黑店。”然后重新趴到马上:“真是的,白天不走,大半夜的赶什么路………。”声音渐渐微弱,重新入睡。
:“那就到树林中择地休息。”男子看了眼前面险峻的山崖,崖顶的巨石悬空伸出,月色中仿佛獠牙般泛着Yin森的气息。让他莫名的感到不悦。:“那就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