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静静的站在绝心崖上,看着劲风呼啸,深不见底的崖下。狂风吹得身上的紫袍猎猎作响,紫色长发在风中狂舞。
阿大站在沐枫身后三步。看着前方修长的身影,沐枫已经站了一整天了,不言不语不动。身周寒气弥漫,跟来的侍卫都站在十步外,虽然崖顶又冷,风也大,站了一天,全身都已经麻木。却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沐枫蓦地仰天悲啸,雄浑的啸声带着内力,在群山中回响,几近疯狂的声音让一干侍卫脸色苍白,心中沉重。
当啸声渐渐低沉,侍卫们已经汗透重衫,沐枫却又开始大笑,疯狂的笑声伴随着紫眸中压抑的痛苦,俊挺的面容扭曲。悲怒悔痛的表情混杂,从未见过沐枫这般失常的众人手足无措。
当声音沙哑,沐枫转身走到黑衣人面前,一一将四人手脚筋挑断,再上侍卫逼供。只到四人将所知的全部吐出,才将已经面目全非,筋断骨折,神智混乱的几人丢到一边。然后就一直站在崖边,再无声息。
红锦看着站在崖边的沐枫,心中爱恨交织,五味杂陈。那个人就这么重要么,就算他骗了你,在你身上下毒,对你视若不见,你却依旧如此在乎他。因为他,你的骄傲,你的威严,都可以放下。因为他,你这么疯狂的折磨自己。难道你的心里,便只容得下他?
自始至终,阿大不曾开口说过一个字。他的心,仿佛也随着少年的消失一起死去了。
范尔和梅得到了答案,带着手下去了崖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心崖底是一片沼泽,瘴气弥漫,就算众人武艺不凡,也是小心翼翼,幸好有尘发明的避毒丹,才能在瘴气中不受影响。
阿大也将沐枫的侍卫派了大半协助寻找。至于沐枫,自从知道尘坠崖的情形,就一直站在崖边,不言不动,将如石雕。
将崖底方圆三里搜了不下百遍,既没有看到两人的尸体,也没有寻到两人的踪迹。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落进沼泽的人,只须片刻,就会被沼泽吞没。根本就不会有尸体留下。却只是默默的一遍又一遍寻找。
梅站在沼泽边,看着那沼泽中不时冒起的气泡,心中难言的悲伤让他仿佛老了十岁。
如果让那些孩子们知道了,他们会很伤心吧。他们的师父,那个美丽得仿佛不属于人间,沉静得让人心疼的孩子,那个满身伤痛,却总是默默忍受的少年,那个历尽沧桑,看尽了残酷,却依旧善良真诚的纤细身影。
他,不在了——
分割——
忘笑山庄。
耀将剑架上悦的颈项,得意的笑道:“哈哈,悦,你又输了。”绿发少年怒视棕发的高挑少年。:“你总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如果你打赢了华,我就承认你历害。”看着耀变化的神色,悦得意的将肩上的剑拔开,转身走到无极面前:“无极公子,你说,华跟师父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无极看着悦水晶般的眸子里迅速弥漫的水气,叹息的摸摸少年柔软的绿发,:“很快的。”
真的会回来吗?尘,你是在打算一个人悄悄的离开吧。
‘砰’的一声剧响,撒加修长俊美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一向优雅温和的脸上是一片泪痕,看着大家不解的表情,撒加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范尔跟梅回来了。季老让大家去尘苑。”
黑发的木夜幽幽的看着撒加:“师父呢?”木夜一向沉默,却是几人中心思最为复杂的,撒加的异样让他心中一沉,这几天一直隐约的不安在此时达到顶点。
撒加身体一颤,避开木夜的眼睛:“过去再说吧。”
无极看着神色黯然的少年们,心里突的一痛。是尘出事了吗?——
又是…——
凤池王府,枫院。
沐枫坐在书房窗前的躺椅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册,神色平静,紫眸定定的看着手里的书。
阿大站在沐枫身后,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沐枫不是在看书,而是在透过书,看着那个美丽沉静的纤细身影。那紫眸中的神情,就像曾经静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少年漆黑的眼眸,伤痛,寂然,却带着破碎的幸福。
只是,你心里的后悔,已经迟了太久太久。那个曾经一心期待着你的少年。累了,倦了。
如今,他选择了永不原谅,永不……回来。
——三0一八年十二月五日——
那次在绝心崖,阿大将整整三天不言不动的沐枫一掌打昏,带回了月都。红锦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下了山便独自离开。阿大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她离开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虽然,红锦已经成了沐枫的女人。
清醒后的沐枫除了大病一场,瘦了一些,没有别的异样,让一干人等放心不少,只有阿大清楚的看到沐枫眼中深埋的Yin郁。
沐枫没有急着处罚他,让阿大有些意外。心里却丝毫不敢放松,沐枫那天的话,他绝对不会当成是气话。他太了解沐枫。
这些天,沐枫不着痕迹的将几个侍妾处死,王府中人只道是她们惹怒了沐枫,并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