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旈夜小心翼翼的看着央榷,眉头皱成一团。
这种残暴的人,为什么能成为皇呢?
他坐近了些,看看央榷的脸,然后缓缓的开口:“呐……那个画上的人,是谁?”大概是过了两三秒的样子,央榷身上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的煞气,就好想要把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卷进去。“你很在意么?”景旈夜下意识的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傻的事,他支支吾吾,恨不得拔腿就跑。
却听到那人气息一缓,煞气已是无影无踪。“罢了。”他叹了一口气。
画上的那人,是谁呢?
他自己也想知道啊。
那个小子,总是顶着一头墨绿的头发,眼睛是惨绿色的。哦,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的眼睛了。想到这里,央榷刚毅的脸庞柔和了些。
自己是怎么遇到他的呢?
大概,是在天箎国。那个时侯,是炎热的夏天,他自己都懒得动弹,紫久雅假惺惺地拖着他去倌楼。记得天箎都城有个很出名的倌,他自己也见过,的确是美得让人可以忘记呼吸。他正想着,前面传来让他不满的声音。
紫久雅的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皱了皱眉头,讨厌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危险的人。
他隐隐听见一个很弱小,甚至将要断绝的呼吸声。转过头去,他看见那个刚才他们话题中的倌儿,用昂贵的鞋套着的脚狠狠地踩着一个少年。那个少年眼里爆发出坚毅的不可动摇的斗志。像一只小兽。墨绿色的头发揪成一团,眼睛也是晶莹的绿色。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大概,这是他唯一看到的如此特殊的人。
紫久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桀桀的笑了起来,“上户,你看到那个小东西了没?真是……嘿嘿……”他Yin笑着,眼里都是暴虐的光彩。央榷对身后的棋罗摆了摆手,棋罗躬身退去,走到街上。啪——那个飞扬跋扈的倌儿的脑袋霎时爆炸,红红白白的ye体洒到了地上,周围的人惊呼一声,却理也不理,转身逃去。
躺在地上艰难喘息的人抬头看了看,丝毫不在意自己面前的无头尸。“谢谢。”他发出一声,有些嘶哑,但阳刚活泼的声音。
看着他,央榷就觉得一股邪火从体内爆炸开来,他的眼里开始充满血丝,喘着粗气。他反观边上的人,发现紫久雅已经眯起了眼睛——这是很不好的反应。据他所知,怕是紫久雅也对那人有兴趣了。
紫久雅慢慢的从马车上走下去,来到那人面前,用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抬起他的脸,用充满诱惑而又危险的语气说:“你真像一只小豹呢,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在远处看着的央榷更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却不回答,反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转头看看央榷这里,才对紫久雅说:“你能保护我么?”
紫久雅一愣,反而大笑起来:“哈?保护?你说天箎的三皇子,能不能保护你?”
他怔了怔,也不很惊讶,却摇了摇头:“没有用,若是你哪天被别的皇子挤下了台,我怕是只能求生不得的,这等虚名,不要也罢。”
央榷大步走过去,丝毫不掩盖自己身上的煞气,那是只有在鲜血中淌过,从尸体上踏过的人才能散发出的气息。“那么,我如何?”
他明显的感觉到了紫久雅的杀气,只是皱了皱眉。
“你?”那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身上煞气如此之重,显然是位高权重却又在战场上跌打滚爬过的,这样的人,只怕是伴君如伴虎,最是喜怒无常,如是喜,那天天锦衣玉食,自然最好;但若是怒,更无法招架。”
啪——啪——啪——
紫久雅微笑起来,拍拍手,“妙,实在是妙啊!你倒是说对了,这位兄台,是远瀛的太子,怕是再过几月,就能手握大权了啊!”
少年突然笑了笑:“先把我扶起来,然后治好再说吧?”
紫久雅和他都愣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他们看上的人,真是特殊啊!紫久雅抓住他细小的胳膊,把他扶起来。三人又坐到车里,头也不回的走了。至于他们来倌楼干什么……管这些干甚?
然而他们终是忘了,这个世界,有多残酷。
就在踏上车的那一刹那,央榷隐约看见少年碧绿的眼眸里闪过金色的光芒……大概,是眼花了吧?他摇了摇头,心里耻笑起自己的想法。金色?开什么玩笑!
“喂喂——喂——唉,轻点、轻点!嘶——轻点啊!”少年大呼小叫,浑身上下都包扎起来。紫久雅粗暴的整理着他的衣物,当然,顺手还收了点“利息”。“知道疼了?当初怎么就被人逮到了?”紫久雅笑嘻嘻地说道,脸上的温柔显而易见。少年呆呆的看着他,又嘟起嘴:“人家欺负我,我怎么办?我本来就是孤儿,又没有人管。”央榷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到现在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转过头来,那一刻,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那真挚的笑容,让上户央榷彻底沦陷在那片碧绿中。
“苏瑾。”少年笑起来,清脆的声音划过两人的心头,“我叫苏瑾,尧瑾为骞的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