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冰焦急地环顾四周,这是坡地,除了不到膝盖的青草,根本找不到半点藏身之处!
聂小冰情急之下,抓起晨星往上一跃,一连踩了好几次树干才跃上树顶。胸口猛地心血翻滚,她强逼自己压下,突然间出手如电,几下便点了晨星全身xue道。
她让晨星坐在一段比较粗的树干上,使他身子靠着一段突出来的树枝。她一边把他手脚放好,一边一脸凝重地说道:“虽然我点了你全身的xue道,但是呆会儿不管你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都不许发出一点声音!否则——”她夸张地一比脖子,示意:咱们就死定了!
从高高的树干上,刚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坡顶密林的情景。聂小冰紧张地坐在晨星身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两人刚藏好,就听到急促的破空声传来。眨眼间,密林里便多了几个黑点。
那几个黑点飞速向这边掠来,很快便进入清晰地视野范围。那些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但是没有蒙黑巾,树叶挡着,晨星又不能动,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见他们几个飞掠到了跟前,很快成包围形散开,慢慢向树下灌木最浓密处靠近。
“铮——”地一声,最前面那人上前一剑划开挡着的灌木,身子猛地后退,他身后其他人闪电般掠到他身边,利剑直指那灌木丛!
半天却没有其他动静。那为首的人疑惑地看了其他人一眼,握着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直至那诡异的灌木丛,猛地一掌击出,“咔嚓——咔嚓——”灌木丛顷刻成一地碎枝散叶,一同样的黑衣人背部朝上,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躺在灌木丛下面!
为首之人先是一怔,然后用剑将那人挑翻了个身,晨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到一声惊呼:“——他死了!?”
为首之人盯着地上的尸体,冷冷道:“犯我教者,杀无赦!”
他长剑蓦地一扬,正想砍下那人首级,却突然“噹”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银光闪烁的东西,生生地将他的长剑打偏!
为首之人惊得猛地转身,一道银色的影子鬼魅般地立在他的面前——
“属下见过风使!”银衣人一出现,先前那几个黑衣人,包括那为首之人,立刻伏身而拜。
“张狄,你回去之后,自去刑堂领五十鞭。”银衣人冷道。
先前那为首之人一怔,随即低头伏身道:“属下遵命!”
银衣人冷道:“张狄,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自领五十鞭?”
“属下办事不力,未能及时击毙叛徒。”
银衣人声音更为冰冷:“再领二十鞭。”
“是——属下遵命。”
银衣人如鬼魅般越过张狄身侧,像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影子停在那具尸体前面。他盯着那人面容看了许久,冷冷道:“七步断肠散。他死了不过半炷香。”
张狄眼神一闪,单膝跪了下来:“属下知道错在哪里了。请风使责罚!”
银衣人冷眼扫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树这边的方向。
张狄一怔,随即会意站起身来,提剑一步一步走到晨星先前不小心滑下来的坡顶,缓缓挑开挡着视线的树枝。
晨星的心怦怦乱跳,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身后的聂小冰似乎也非常紧张,悄悄地握紧手里的毒药。
对方一旦发现自己,便撒出毒药!但是,自己现在受了内伤,根本跑不出那银衣风使的手心,只怕、、、、、、
张狄却没有朝上看,对坡底看了半天,转身向那银衣风使报告:“风使,下面有人滑过的痕迹,底部的草叶上沾了血。”
银衣风使如鬼魅般地从他身后飘了下来,刚好立在晨星脚底的树下!他吓得全身绷紧,屏住了呼吸,聂小冰则紧盯着银衣风使,抓着毒药包的手捏得紧紧的。
那银衣风使冷冷地看着草叶上的几滴血渍:“他受了内伤,走不了多远。也许——”他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身子似乎在空中转了一周,竟面向晨星他们躲藏的大树——“就在这附近!”
他的视线随着树干缓缓上移。晨星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发现我们了!他发现我们了!
聂小冰的左手已经抓着晨星的胳膊,她另一只手已做出施毒的准备——一撒下毒,就带着晨星逃!
面无表情的银衣风使视线渐渐升至树叶最浓密处,聂小冰的毒药也即将抖出,却在这电光火石间,一只纯白的鸽子“扑簌”着飞下来,落在银衣风使肩上。
银衣风使缓缓地收回向上的视线,看向落在他肩头的鸽子。他伸手解下鸽子脚步绑着的布条,缓缓展开,看了一会,平淡无波的眼眸里忽然有了一丝奇异的亮光。
他手轻轻一握,布条瞬间化为粉末随风飘散。白鸽“扑簌”着拍着翅膀飞走了,他在树下停顿了一下,然后忽然间,整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不见踪影。
那几个黑衣人也在这一瞬间,“嗖呼”飞掠远去了。
聂小冰一屁股坐在树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我从来没有这么,这么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