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的的确有些早了,或许是因为我喝酒时间长的缘故。
刘政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好绕过路边的一个井盖,每次经过井盖的时候,我都会强迫症一样绕开,虽然已经记不得是谁杜撰的了,踩井盖会倒霉。
“云天,明天的合同我可能无法到席了。我妹妹出了点事。”
“别介,你知道的,合同这些事都是你来做的。要不这样吧,你妹妹的事交给我。你就放心的去工作吧。”
“那合同如果拿下来的话,你拿什么犒劳我啊?”
“你说吧。”刘政是从我创业以来就跟着我的。我们是大学校友,我明白他的心思。
“陪我看电影,你都答应我俩年了。不过我妹妹和人在学校打架了,处理起来也不容易。”
“放心吧。交给我就好了。”
等我到家的时候,如玉正在书房写东西。我顺手把手里的领带仍在了衣服筐里。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热碗粥。”如玉摘下眼镜放在眼镜盒里,慢慢的盖上盖子。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这个好脾气,而这正是我最讨厌的。
我恨不得痛痛快快地跟她吵一次,或是打一次。我幻想过各种争吵的场面,我会如何提高自己的音量,也会在脑子里迅速的过滤身边的东西哪些可以用来砸的。音量是代表了我的声势,砸东西代表我的气场。我承认我的不讲理,也承认自己的虚张。
“不用了。”我冷冷的说。“少鹏已经睡着了?”
如玉先是呆呆的看了一眼我,然后些许表现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真恶心的笑,少鹏也是我儿子。我只是问问他有没有睡觉,并不表示我在关心他好嘛。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闷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岂不真的成了畜生。
“对了云天,少鹏今年也不小了,我想让他学习钢琴。我挑了几个不错的钢琴班,你裁定吧。”
“少鹏才几岁啊,干嘛去学钢琴,玩几年不是很好嘛。”我拿起桌子上的香蕉拨开一个,如玉上前接过我手里的香蕉皮,顺手仍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别让他上了。”
“别的孩子都开始学了。”
“我是他老子,我说不让就不让。”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阻止少鹏上钢琴课的理由,我在心里期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吵架。
“如果我还是一再的坚持呢?”如玉说出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眼睛转向了电视旁的玉兰花上。
我忽然一时语塞,我实在是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回击她。
“反正你自己有那么多钱,你愿意花在儿子身上就花在他身上。我无所谓。”
“你还是在意我去工作的事情?”如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不动声色的挂着俩行泪了。
我着实理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的一贯作风就是转身离开。
“如果你想跟我离婚的话,我答应你。”如玉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你屋里的床单我跟你换洗了。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我先去睡了。”我听见她卧室里的门关上了。
我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是啊。就算我再坏,我也是个人啊。我已经耽误了她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互相折磨呢。
我拿起书架上的一本名叫《爱怜纪》的日本小说,这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喜欢的小说呢。可是如今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如玉说过,愿意等到我爱上她为止,可是这一天好像永远都无法来临。我爱谁?该死,貌似我谁都不爱,除了我自己。即使我唯一的儿子少鹏,也很少从我这里得到过父爱。他就是个错误,如果不是如玉当年怀上了孩子,如果不是我自以为是的认为,完美的青春不堕胎这么一个谬论,我们也不会重复这么多年的悲剧了。
我当年就应该杀死他的。我冷冷地笑了笑。
安排好人去调查刘政的妹妹的事以后,我就安静的睡去了。睡觉前还去客厅倒了杯水,我站在如玉的门口听见里面的哭声,一股脑把水喝完就回房了。
那天我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我静静地躺在地板上,风从窗外温柔的吹动着白色的窗帘,阳光很好。如玉穿着我的一件白色的大衬衫,躺在我身旁,枕在我的胸口。她凌乱的头发sao动着我脖子,脸颊。我微微睁开的眼睛,怎么都坐不起来,更别说推开她了。我只能任由她压在我胸口,任由风吹,任由阳光照射,光影晃动。一切都不在我的控制内,我害怕极了。
第二天接到电话,说是查到了跟刘政的妹妹打架的人。
“刘彤现在怎么样?被打的严重吗?”我答应了刘政,就一定要安排好这件事情。
“还好,脸上没有什么伤,我已经找人送她去医院了。小姑娘也是个狠种,非要去报仇。她一个人竟然和七个人打。自己多少还是吃亏的。打架好像是因为。。。。。”
“我不想知道为什么打架。主谋是谁找到没?”
“找到了。”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月后,我要你把她送到‘欢乐时光’去。”
“老板,人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