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烧麦店里出来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挂在门口的风铃,白色的羽毛泛着早晨微弱的光泽。头脑里不断回忆着老板刚才的那几句话。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俩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尽管陈叔说的有模有样。我拿着志南爱吃的烧麦,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想着杂志上里催的稿子和志南出差要带的东西。我喜欢什么都给他安排好,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一切还都在我的掌控中。有那么一刻,我开始怀念济南的早市上卖的豆浆油条了。
街上的那条黑色的流浪狗还在原先的地方等我,也就是从我家门口出来的第六根电线杆下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以前的事情记得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本来的记忆力就不好,但是我这种走路爱数数的习惯从没有停止过。大约1009步,我就到了家,大约经过了24辆车,其中4辆是奥迪,1辆奔驰。其余的还有好多不认识的牌子。
我按照惯例,蹲下跟小狗的一个烧麦。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志南讨厌狗的话,我肯定会收养它的。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善良,只是它和我一样,都需要一个家。
“志南,起床了。今天十二点的火车,你的东西我差不多都给你准备好了。赶紧起来吃点早餐。”我边说着边收拾着桌子上烟头。拿起志南的袜子放在了水盆里。
志南起身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正好打在他全身。他就这样什么也没穿,从背后把我抱住。
“大早晨的干嘛啊?”我感觉到他硬硬地顶在了我的屁股上。那一刻,我没有推开他,竟希望他能一把把我的衬衣撕破,把我狠狠地压在地板上。我知道自己是对志南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即使他要求用望远镜偷窥对面楼上的哪对男女,我也不能说什么。他的肮脏,他的无助,他的爱,统统都是我的。我要像对待孩子一样爱着他。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要努力经营我来之不易的爱人,他需要什么,我只能做到无休止的满足。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得在家给我老老实实的。”志南咬了一下我的耳朵。
按照正常的对话逻辑,我应该说“那你出差在外也要老老实实的。”可是我没有,他能要求我,我却做不到对他要求。我不能给他任何嫌弃我的理由。
你肯定以为我靠他养着,离不开他。不是,无论是房租水电,还是我们平时的生活用品,都是我一个人在支撑着这个家。他的那点工资还不如我一篇稿子。我可能只是单单的依赖着他吧。
“我肯定在家老老实实的等你回来的。快吃吧。”
整个吃饭的过程他都不穿衣服,就连内裤也懒的穿。我脸红的有些矫情了。
志南去洗澡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我拿起看到了一条短信“亲爱的,我火车站对面的咖啡店里等你。”
我发誓,那一刻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失望,没有难过。更多的是麻木,没有任何刺激感。顺手仍在了床上,接着去给他洗衣服。
他走后,空荡荡的房子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打开音乐充斥着这么寂寞。或许,声音才能把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沾满,才不会显得我那么孤单。我光脚踩在地板上,凉凉的很是舒服,然后蹲在窗前抱着笔记本开始码字。
我下楼仍垃圾的时候,总觉得像是有人在偷看我。我猛的转身的时候,看见大约在第18米的地方,一个男的呆呆的瞪着我。而这个人竟然和我长地一模一样。
我爸有私生子?我居然还有个弟弟?而且看样子,他穿着一身小西装,里面的小衫是前不久川久保玲刚发布的,是我最喜欢的牌子。腕表也是我最喜欢的江诗丹顿的,至少11万。真像兄弟俩。
他慢慢地向我走过来,伸手跟我握手。我退缩了一下,指了指刚仍的垃圾。
“你好白云天,我是白云天。”
不会吧,我从没想过,我的人生会有这种桥段,多么狗血的剧情。他叫我白云天的时候,我瞬间就仿佛回到了过去。
是啊,我是白云天,不是白林木。我都忘记了我的真实姓名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呼市?”我尴尬地笑笑,居然没有问他是哥哥还是弟弟。
“刘政告诉我的,而且他也在呼市。你怎么不问我是谁?”白云天用我的语气说着。
“家里坐吧。外人看见了还以为见鬼了呢。”我听见刘政的时候,忽然想不起来这个人了。只知道大学的时候,他曾经追过我的。
“随便坐,要喝点什么?”
“咖啡吧。”
“家里只有速溶的。要么?”
“算了。还是白开水吧。”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猜他应该是我弟弟。他说话的语气活脱脱的像我年轻的时候那么不可一世。
“我不是你的同胞兄弟。而我就是你自己。”
我一点点地听着他讲述他是怎么来到我的世界里来的,又听他说着他的世界里的生活。我从没这么惶恐过。我们有着一样的生活,一样的童年,一样的秘密。
“这么说,我只是你的一个衍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