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江西•;三清山
三清山接黄山而携龙虎,近武夷而处,由玉京、玉虚、玉华三山高峻挺拔、顶端似三清列坐其巅得名!且看那怪石溶洞、飞流瀑布,当真绝美出尘,灵气逼人,把三清山点缀成清绝尘嚣天下的无双福地。登高而望,可以见到这里成群的庙殿,顺应山水走向,外层按照“伏羲先天八卦”、内层按照“文王后天八卦”、核心按照“北斗星空图”隐秘布局,完美的将自然景观与道家理念合二为一。浓郁的道风,昭然的道境,囊括方圆数十里,当真钟灵琉秀,玄谜隐奥。
然而,这座高凌云汉、江南第一仙峰之所以道名远播,不单纯是景色脱俗,更因为它背负诸多传奇——
史料考证,东晋葛洪结庐炼丹于此,也自此,开辟出此山的从道之路。山中葛仙观里,仍可见葛仙神韵。传言,明代建文帝朱允文并未在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里国破身亡,他被张三丰所救,隐藏此山中,直至终老…
此时,玉京山顶端,一人踏峰而立,青色道袍衣袂随风飘飘,神色从容间睥睨天地,目芒如炬,耀似星辰,若傲世之青莲出尘灵动。
在他身后,是另一人。看上去20出头,宽衣瘦相,席地而坐,正襟垂袖,眼皮半磕,黑发打结成簪,头顶覆斗型五岳冠,冠上画“五岳真形图”,浩瀚飘渺,大气磅礴。晚霞余光洒落在那人脚下,微风荡起,衣襟飘逸,宛如脚踏祥云,身融薄雾,显得道骨仙风,如梦如幻……
待得身边红泥小火炉子上面的水鱼目已生、气泡腾起时,他抬手提壶,往紫砂盖碗里高冲注水。刹那间飞瀑流长,银龙盘旋九天呼啸而落,氤氲飘缈。
只见水汽腾升,云气翻涌,灵珠滚滚,茶叶腾腾。
江晋月熟稔拿起盖碗,将茶低洒在白果杯中。来了个“关公巡城”、“韩信点兵”。顷刻间,三只杯中茶水涨至八分满,茶色均匀,分量相同,香气飘逸,沁人心鼻。
如此醉人,怎不心动?
宋忘川即刻转身往江晋月旁边落坐,不待他邀请,径自伸手过去,用拇指和食指扣住杯口边缘,将茶递到嘴边。茶香溢入鼻中,顿时毛孔舒张,好不舒服。轻吹热气,餟了一口。茶水于灵舌之间滑动。
时间,不过刹那,茶韵磅礴却足以令饮者一生难忘——
且见,茶于口中涩涩生苦。其难以下咽似世间纷扰,其浑厚苦海似红尘孽障。
ye体流淌齿舌之间,让人眉头紧蹙,暗下催泪,不尽悲伤。
迷迷蒙蒙中,凄凄哀哀中,只见眼前好一副“红尘浮生绘”,但看众生怎个痴颠疯傻、怎个贪婪沉沦、怎个龌龊自私、怎个荒唐迷惘、怎个丑态百现!纵使自己权势在手、富贵滔滔,却身陷泥潭,堕落纷扰。离不掉,逃不了!
百般滋味汇聚,却得来一腔苦楚。不正是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昏昏晓晓,年华磨消,空留孤身一人飘飘渺渺嘛!
一咬牙,终是吞茶入腹。
不待久时,苦涩之感隐隐褪去,渐渐的,甘甜于舌的两侧丝丝显露,溢满口腔。口中,已不是起初的艰难世界。恍然一片新机。
豁然一亮,脑里破釜去雾,一扫凄哀:红尘纷扰与我何干?人间百病有药医,世上俗人不可治。他人荒芜堕落,自是他人的事情。纵使红尘可笑,权势无聊,我自向内心充实,任我洒脱逍遥。道,不用向外求,道,就在我心中。世间没有净土,我便是净土。苦海纵使无涯,我心却已在岸。
当下,宋忘川心中突然透彻,不犹天开地阔;山在,树在,风在,云在!睁开眼睛,一片澄澈,万物自由。
即使茶已喝过,他却还在那个梦境里不想抽身。直到耳边响起晋月的笑声。
“这便是凤凰涅槃,苦尽回甘。”晋月嘴角上扬,边解释边抬手把纸巾递给眼前人。
原来,泪早已沾shi脸庞却不自知。轻佻虚浮是自己处世的面具,久而久之,他都忘了本心是什么样子的。倒是面对江晋月时,才有能感觉有血有rou。
可是突然显露出这样真实的自己,难免怪异。他尴尬的接过面巾纸抹脸,便扭的转移话题,“这凤凰水仙茶韵磅礴万千,似万马奔腾、如龙汇海,又融入人生之道。这茶好,水好,火好,你的境界更好。这样的功底,怕世间少有。”上次来看他的时候,他还没这个境界。3年不见,果然让人刮目。
晋月抬头看着他,开口说道:“茶器是茶之父。泡茶器皿很重要,弃紫砂壶不用而选盖碗,可让茶爆发出最馥郁的茶香。然而真正要达到大境界,最重要的却是心。”他顿了顿,用食指指着茶具,说,“盖碗的碗盖、碗身、碗垫,合为‘三才’,上天、下地,中间人。用什么茶放进盖碗里,表现一个人他怎样的内涵。所谓大道,也就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可以在这个小世界里把握得行云流水,那是茶道巅峰的境界。”
忘川含笑的说:“晋月从小修真,通晓天地之道,造物之本,并融身入物,举止投足可见浩然正气雄浑充斥。这样一个气态万千的人冲泡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