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便是满目星空,萧逸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想着是否自己酒醉谁在路边碍着谁的路了,被抛尸荒野了?这么璀璨的星空在城市里可是轻易见不到的。
他的忽然耳边传来软软的呼唤声,声音糯糯的还带着颤抖:“哥哥。”
萧逸转头,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睛。那是一个不到8岁的小男孩,手里还抱着一个2、3岁的小女孩。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干的厉害,像是刀刮着一般难受。他弓起身体咳嗽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哥哥。”小男孩递上了一瓢水,萧逸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抬起头微微一笑:“谢谢。”
不远处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走过来打量了萧逸几眼,冷冷地说:“盖lun尔,醒了吗?醒了,就去长老那里见你那该死的父亲最后一面吧。”
尖耳、长发、金眸,脸庞白皙英俊,身材矫健修长;身着布衣,肩挎长弓,对上萧逸不解的样子,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还不快点!”这个Jing灵咒骂了一句,转身要走。萧逸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一眼瞥见自己长着长指甲的手指,心下便明白了自己恐怕和面前这个Jing灵是同一物种。他刚往前走了几步,一声“哥哥”却勾的他停止了脚步。
萧逸转过头去,小孩幽深的黑眸中犹如实质化的悲哀,让他那张倔强的小脸多了些不符合年龄的沧桑。他定定地看着萧逸,明明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却只说了一句话:“哥哥要和我们分开吗?”
萧逸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跟着那个已经等得不耐烦的Jing灵走了,错过了小孩眼中误以为被拒绝的冰冷,却没错过Jing灵眼中不加掩饰的鄙夷。
不过十几步路,看到了几十个长发Jing灵。若是再不明白自己身处异界了,萧逸着二十几年可算是白活了。他无奈的笑了笑,就是不清楚这是不是个梦,若是梦,明日醒来,找个机会把梦里这些Jing灵的形态好好画下来,新游戏里一大重要角色就这么被解决了,也是惬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醒来时看见的那两个小家伙却是人类的样子?
没几步便走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Jing灵面前。领路的Jing灵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长老,长老点点头,看了萧逸一眼,叹了口气:“进去吧,孩子。那人虽是Jing灵族的叛徒,也是你的父亲,临别前你和他再说几句话吧。”
萧逸学着刚才那个Jing灵恭敬的样子点了点头,几个守卫Jing灵退开来,露出那个被五花大绑、揍得看不出人形的人。没有尖耳朵,应该是人类吧。
萧逸走到他名义上的父亲身边,就听到他念念叨叨地说:“反正母树果也是被主角拿走了,我想多点保命的东西又怎么了?谁想到那群老不死的。。。。。。任务失败至于扣我那么多分吗?!”
萧逸瞥了一眼周围,周围的守卫并没有走开的意思,看样子是不打算避嫌了。虽然他处于一个阵法当中,却不清楚这个阵法究竟有没有用,也罢。
他走到那个人面前叫了一句:“父亲。”
那个正在碎碎念的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恍惚了一下,嘀咕道:“这也是个炮灰。”
接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凄楚哀怨起来,变脸的速度堪比天皇巨星。萧逸无奈暗笑,是当他不存在吗?
“唉,”那个人哀叹了一句,“是我一时糊涂,贪心母树的千年难遇的果实,甚至不惜挑起人类和Jing灵的战争,只可惜害了你母亲,苦了你们了,唉。。。。。。”
萧逸静静听着,不置一词。那个人抬起眼睛偷偷打量了萧逸几眼,借着痛心疾首地说着:“那天我的确看到了母树果实落下,但是我没有看到它落到哪里去了,我真的不明白啊!”
萧逸脸色还是淡淡的。那人的脸色变了变:“孩子,你究竟与我父子一场,切记,好好跟着你弟弟,就算没有rou吃,也有rou汤喝。你。。。。。。你若是不听我劝,不想离开母树的话,一定要小心——”
忽然有一个Jing灵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对萧逸说:“长老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拿这个罪大恶极的人类祭祀母树,以平息母树的愤怒!”
萧逸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身后那个人类故作疼痛的尖叫声冲天而起,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风拂过萧逸的脸庞,将他那几句喃喃自语的话撕得破裂。
“。。。再见。。。老乡。。。。。。”
来观刑的Jing灵们欢呼中夹杂着愤怒的呼喊声,萧逸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被孤立的抱着孩子的小男孩。他正死死地咬着嘴唇的牙齿上带上一抹猩红,脸色被风吹得苍白。估计这个孩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换芯了。
萧逸快步走上前去,蹲下去将小孩拉入怀中。Jing灵的身体不怕冷,暖暖的,还带着一股青草的芳香。小孩的头抵着萧逸的胸口,几句压抑的抽噎之后,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无视周围的人或冷漠或谴责的目光,萧逸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小孩的背。另一个小小的女孩也被吵醒了,不知缘故也大声哭起来了。
哭声在这寒冷的风中格外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