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暮醒来时,已是明月当空。抬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前不时有云层浮过,月光忽明忽暗。紫暮在床沿稍坐片刻,眼神清明,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树枝被月光照射到墙上的斑驳Yin影。
没多久,窗外传来一阵极轻微的翅膀扇动的声音,紫暮起身走到窗口,抬手推开。信雀灵巧地跳入窗户,飞上紫暮伸出的手掌,亲昵地用头蹭着。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微笑的微笑,轻轻按压其左方下腹,信雀乖乖地吐出一颗红色蜡丸。
看完纸上的内容,随手碾成纸屑,苏紫暮嘴角的弧度深了几许,犹如孩子得到欣慕已久的玩具般满意。
苏紫暮从来都是个率性的人,往好听的讲,叫有个性,其实就是个偏执又自傲的小破孩。他不喜欢艳丽的色彩,就不允许身边的人穿戴颜色刺目的衣饰,大家跟着他一起朴素。他不喜欢味道重的食物却又挑剔,就得天天变着花招合理安排膳食。他对住宿环境要求很高,一定得十分整洁。他有严重洁癖,不喜骑马……各种奇特习性罄竹难书,由此可见苏紫暮是十分自我的人。
但率性到夜晚穿着一身白衣在人家屋顶上飞来飞去,就显得异常嚣张了。何况,他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去屋顶上散步的,而是…做那梁上君子去的。苏紫暮虽然武术算不上一流高手,但唯独轻功绝佳,真真是翩若惊鸿,游似蛟龙,起伏间犹如暗夜的Jing灵在空中随风起舞。
看着眼前高高屹立的城墙,苏紫暮嗤笑出声,区区城墙,能奈我何。正要运气跃墙,一声轻笑制止了紫暮的脚步。紫暮心中掠过惊颤,竟然没有发觉有人靠近?!转身,紧紧盯着声音来源处,目光凌厉。
“呵呵,小家伙别怕,是我。”男子缓步靠近,月光倾泻而下,重叠地照射在男子身上,恍如神灵般从天而降,圣洁而邪魅。苏紫暮皱眉,又是他。
玄暝晔轻笑,“这么讨厌看到我?”完全是戏谑的口吻,怎知苏紫暮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玄暝晔一时气结。见玄暝晔没继续开口的意思,紫暮不耐烦地开口,“何事?”今晚的东西一定得拿到手,苏紫暮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这么晚了,你出来又是为何?”玄暝晔不答反问。紫暮沉默,静静地看了玄暝晔一眼,转身自顾走开,一句轻不可闻的话语随着风传来,“不准妨碍我。”暝晔邪魅一笑,眼中全是得逞的微笑。
躲过又一批巡夜的侍卫,苏紫暮在脑海中回忆着刚刚信雀带来的地图,熟练地继续向这个华丽而庄严的皇宫深处行进。玄暝晔跟在紫暮身后,看周围暂时无人,开口说道,“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轻功还挺不错么。”紫暮面无表情地看看玄暝晔,不语继续往前走。玄暝晔好似也没想要紫暮回答,仍是静静跟着。
拐过又一个庭院后,苏紫暮终于停下脚步。玄暝晔撇了一眼面前的亭楼,眉梢微挑。亭楼分三层,牌匾上书“奇珍阁”,字体遒劲狂野。字如其人,题字之人必是霸气十足,胸怀大志之辈。门口站着四个守卫,玄暝晔侧头看苏紫暮。回以略带挑衅的眼神,苏紫暮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抬手轻轻一挥,四个守卫立马倒地不起,连声呻yin都来不急发出。哦?玄暝晔眯起一双狭眸,若有所思。
面对门上被五花大绑的锁,苏紫暮一脸从容。这种简易的铜锁对苏紫暮来说,轻而易举就能打开。弯腰撩开下摆,小腿处绑着一个小小的布袋,紫暮从里面拿出一支钗子,插入锁孔中稍稍捣鼓了下,‘喀嚓’一声锁应声而开。挑眉轻扯嘴角,呵,不费吹灰之力。
玄暝晔一直站在苏紫暮身后,一脸兴味地看着紫暮。看他动作熟稔,不禁挑眉,“呵,你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呢…”似寻问似呢喃。紫暮淡淡地撇暝晔一眼,迳自推开大门进入。
奇珍阁确如其名,如书架般的架子上满是奇珍异宝。各种不同性质的物品分类摆放着,琳琅满目。许多似玉非玉造型Jing致的摆设品,在黑夜中发着幽幽亮光;偶有几缕月华透进窗纱,照耀在兵器上,散发出丝丝清冷凌厉的肃杀之气。墙的另一面,隐隐有药材的香气飘散,沁入心扉,闻之心旷神怡。
苏紫暮对眼前的珍宝视而不见,脚步不停地往摆放药材的架子处走去。不像药房般分门别类地用格子隔开标记,面前的架子很是空旷,散散的摆放着几个木盒子,都上着锁。紫暮见此情形,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啧,真麻烦。
不爽归不爽,苏紫暮还是按耐心一个个地寻找。玄暝晔看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一边自顾欣赏起来。啧啧,这昊国真够富的,光是这些名家真迹的字画,就够买半座城池的了。饶有兴趣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字画,脚步在一幅画像前骤然顿住。
那是一个极其俊美的青年,身材颀长,腰间宽大的宝蓝色腰带松松地束着,一袭水蓝色的衣衫衬得如玉般的肤色更加白皙。浅紫色的长发散至tun下,灰蓝色的双眸如鹰般锐利,直直注视着前方,如有实质,浑身散发着与外表不相符的霸气与狠辣。
玄暝晔眯起眼睛,眸中冷冽的Jing光闪耀,周身不断降低的气压显示着主人的不悦。画中男子傲慢的样子让玄暝晔极度不爽,血ye在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