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暗夜,月沉无光。万物都进入了幽幽梦乡,喧嚣已不复存在,惟有打更的声音隐约传来。
是夜,突然火光乍起。熊熊的烈火在晚风的助势下,以锐不可挡之姿迅速的吞噬秋家大宅。
宅院内,云怀恋摘下身上的项链塞进秋若谷的怀中,“若儿,过会儿你带你弟弟先走。记住一直往西,去阙家堡找堡主阙浮岩,把项链较给他,他会替爹娘照顾你们的。”云怀恋望着心爱的儿子,美丽的容颜染上了深深的悲哀。
终究他还是躲不过!即使隐居小镇,远离了世俗,却依旧逃不开亲情的魔爪。
够了,这一辈子逃也逃够了!夫君的死让她万念俱焚,他要她是吧,可以!她就把自己给她,如果她不介意一具尸体的话!
夫君,你在九泉之下要记得等我啊!云怀恋想哭,却悲哀地笑了。这样也好,这样她就可以和夫君平平静静的在冥界生活了吧!这样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娘,您和爹呢?”已年近十三的秋若谷低声询问,苍白的面孔沉重悲凄却没有一丝的泪水。他隐约地知道爹爹已经过世了,而娘亲是在与他告别,这一次离别也许是天人永隔,也许一辈子再也无法见面。但他不能哭也不想哭。因为她知道娘亲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他无用的眼泪,而是他的成熟和坚强。
“你爹……”她情难自持,很不想却还是红了眼,只为那颗死去的心,“你爹……他已经先走一步了!”
夫君的死不能这么就算了!事情该有个了断了!
忽的,她起身离开身边的儿子,拉下机关的按纽,将儿子推进密道。以不曾有过的严厉盯着儿子早熟的眼,“若儿,还记得你对娘发过的誓吗?”
“娘您放心,孩儿记得!孩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的!即使牺牲生命也要护卫弟弟的安全!”秋若谷点点头,神情坚定而决裂。他不想成为爹娘的累赘,不想娘亲再担心,所以他走!他会听从娘的旨意带着弟弟一起走。
但是——舍不得啊!他怎么能够舍得就这样抛下生生父母而独自逃亡?!
再怎么故做坚强他也终究是个孩子,离别的一刹那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恳求,“娘,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会长大,以后一定能代替爹爹保护您的!我和弟弟都需要您,您不要留下来,跟我们一起走,好吗?”凄然的声音显露出压抑的痛楚和真切的哀求,早熟的眼底有着浓浓的不曾说出口的悲痛!
“好孩子,娘对不起你。”云怀恋温柔而略带歉意地轻抚儿子担心的脸,“快去吧。去找水儿,然后从密道离开。”
“娘——”秋若谷急忙抓住娘亲的手,惊呼。
“娘不走了,娘要去陪你爹!”云怀恋声音悠远而疲惫,语气里却带着深深的温柔,“若儿,你快走吧!娘是不会走了,娘舍不得丢下你爹一个人在那里!”眼泪终于禁不住夺眶而出,她拉下儿子的手,轻声道,“记得你出去以后,除了照顾小弟外,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娘——实在放心不下啊!”云怀恋清叹口气,随即挥开儿子的手,将其推入密道,“若儿,快去把!不能在耽搁了。”
合上密道的入口,听到儿子终于远去的脚步声。云怀恋从衣柜里拿出已放置了十五年的水波剑,起身走向屋外。
荒郊野外
秋若谷拉着五岁的弟弟匆匆往前走,狂拥而上的悲痛让他无法言语,无声的泪水倾洪而下。心仿佛被人揪住用力的挤着,拧着,又仿佛冰冷的刀锋深深的刺进了心脏的最深处,疼痛无尽的扩张蔓延,然而比疼痛更深刻的是越来越加剧的寒意。好冷,明明还是初夏为什么他会这么冷!冷的他发抖,连牙齿也禁不住的打颤。
“妈的,你撞了什么邪,半夜三更的将老子从被窝里拉出来。又是钻地洞又是爬山坡的。你当我铁罗汉啊!我他妈的的现在只是一个五岁的短手短脚的小男孩,没办法遭受你的摧残!”
男孩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即使应和着不协调的粗鲁叫骂词,却仍是唤醒了秋若谷迷离的神志。他蓦然驻足,猛地抱起身旁唯一的仅剩的亲人。紧紧地,紧紧地拥在怀里。哑声喃喃道,“水儿,——我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被猛的拥入怀中的沈封淮睁开刚才还在睡梦中的朦胧的眼,他终于察觉身旁的人的不对劲。仿佛受了什么打击而导致的疯狂和崩溃。这种反应是他熟悉并亲身经历过的。当年父母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如果没有妹妹的话,他估计早就不顾一切冲过去和那帮人拼了。
而秋若谷现在的情形和那时侯的他如此的相象!他回头看向远处被烈焰照亮的天空,再估量着现在的局势,忽然什么都明白了:看来生养他们的秋家夫妇已经去了。
对于秋家夫妇的死,让他生出些许的不忍,但是却无法产生类似于身生父母死亡时的感觉。毕竟他在二十一世纪活了25年而在这里总共也不过活了不到5年。秋家夫妇对他不错,但是陪他更多的却是秋若谷。即使再不屑让个小毛孩子叫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