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愈靠近芙蕖城,天气愈来愈暖,清绝几人早已把此时是秋季抛在脑后了。要说芙蕖城四季如春,这话当真不假,本已经穿上秋装的清绝几人,只得抱怨着脱下,穿上轻便的春装。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姬揽财扯着破锣嗓子,深情的唱着,却忽略了清绝和楼静宵铁青的脸。
清绝现在是真的后悔了,虽然不喜欢颜家寂寞的生活,但他更不喜欢吵闹,他开始想念那死气沉沉却安安静静的傀儡了。
楼静宵此刻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在看到清绝的表情后,他毅然决然的开口:“师父!”姬揽财正唱得甚欢,被人突然打断,面上也有些不悦:“干嘛?”
楼静宵微微一笑,双手作揖:“徒儿要感谢师父!”
姬揽财虽然奇怪楼静宵为什么突然道谢,但是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姬揽财心里得意非凡,表情却是谦逊无奈:“徒儿莫谢,为师自认功劳很大无以lun比,虽然如此,也不需你再三言谢……”
楼静宵头上青筋跳了几下,脸上还是面不改色,笑咪1咪的说道:“这一路走来,师父大展歌喉,不仅让我和师弟听得‘飘飘欲仙’,飞禽走兽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心中敬佩不敢靠近我们,这方圆十里,除了我们怕是没有活物在了,我们大可放心,晚上露宿也可安心睡觉,不需有人守夜了,如此,当然要感谢师父。”
姬揽财脸色一变,嘴里恶狠狠的说:“当师父的为徒儿做点事是应该的,不用谢……”清绝拼命忍笑,最终仍是没有忍住,“哧”的一声笑出声来。
少年有些苍白的脸颊此刻因为憋笑而显得红润,眼睛也笑得弯弯的,在傍晚橘红色的夕阳下,如水晶般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姬揽财干笑几声,脸上的易容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他索性一把扯下那张假脸皮,易容不是十分透气,他每晚都会摘下易容。
即使清绝看了很多次师父的脸,他还是想感叹上天是多么眷顾姬揽财。
面具下的脸庞,儒雅出尘,长长地剑眉下,一双怜悯众生的高傲眸子,挺秀的鼻,淡色的唇。俊美不可方物。
真的像仙人一般可望而不可及,高傲的会让人心生卑微,旁人看他一眼,都仿佛是在玷污那圣洁的躯体。
他又与楼静宵不同,清绝暗暗想,楼静宵的美惊心动魄,他的眸子里有暗流般的死寂和洪水般的汹涌,可是慢慢的,你会发现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仿佛一望无际的雪地,若是长久的盯着他的眸子看,一口气会滞在你的喉咙深处,上不来下不去。
这两个人拥有如此出色的脸,要说清绝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前世的颜恪有着俊逸的脸庞,如果不是老绷着一张脸,定会让颜家的女孩子们疯狂。现在的这张脸就略显平凡了,只是干净清秀,很讨人喜欢。
这张脸上唯一不平凡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一双美轮美奂的眼睛。光论那双眼睛,没有一个人会说它不美,略长的卷翘睫毛下,那双眸子有着灼人的光彩,无比诱1人的光彩,足以让人发疯发狂,若是能让那双眼睛停留在自己身上,就是倾家荡产也值。它能让你的心脏在一瞬间停止跳动,只是追逐着那抹光彩,只有追逐着那抹光彩,不然,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
最奇怪的是,这双美丽的眼,单看固然美丽,但长在清绝那张只是清秀的脸上,就显得有些平淡无奇了,乍一看,只是比常人稍亮些罢了。
此刻正是傍晚,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就天黑了,三人都微微有些疲倦,姬揽财伸了个懒腰,转身对楼静宵说:“看来咱们是走不出这片森林了,不如今晚在这里歇下,明早继续赶路。”
楼静宵点点头,说:“我和清绝去拾些柴火。”
清绝面上并没有异样,心里却在感叹自己果然是做苦力的命。
楼静宵看清绝有些无Jing打采的样子,体贴地问道:“清绝?可是累了,你不用动手了,我来拣干柴吧。”清绝摇摇头:“还不累。”
天色很快Yin沉下来了,偶尔传来几声乌啼,有些令人恐惧,只不过,这对于楼静宵和清绝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两人根本不放在眼里。楼静宵走在前面,不一会就拣了一大把枯枝,清绝也拣了一大把,正欲往回走,楼静宵先打破沉默:“你的性情似乎变了许多,以前虽也沉稳,但很是调皮,不时捣蛋,现在倒是长大多了。”
难道他看出什么破绽?清绝心里有些惊慌,神情语句依然不动声色:“长大了懂事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么胡闹。”
楼清绝微微一笑,神情有些飘忽,轻柔地说:“是啊,长大了,你还在襁褓里的时候,那么小,小脸红彤彤皱巴巴的,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好像还是昨天的事。”
清绝呼吸微微一滞,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就算是他前世的父亲和爷爷,也并不记得他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吧?因为那该死的预言,知道颜家将在自己这一辈终结,便认为自己是个败家子么?可惜所有人都没想到,颜家会是以这种方式结束,那预言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