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能有多长,上一秒他还和老情人吵着架,下一秒他就被急行的摩托车撞得飞起来。
他记得一个小男孩儿,拿着皮球站在路中间,红艳艳的唇大张,眼睛瞪得溜圆,小脸像只桃子般粉嫩,要不是被吓得面色发白就更可爱了。
他要是不站在路中间就好了。
就不会看到摩托车是怎么转弯失败,怎么撞向男孩的。
他也不会因为好心而推了男孩儿一把,结果自己成了那个被撞飞的。
再醒来时,头疼得跟被碾过似的,大概他是真的被碾了过去。
只是这鼻子里闻到的闻到不对,不是消毒水味儿,反而腥气的很,嘴里仿佛被塞满了铁锈,就跟舌头上涂满了铁水似的,嘴里还有苦得不得了的酒味儿,冲得他差不多吐出来。
有人喊了句主子,声音又哑又低,毕恭毕敬,接着他被扶了起来,手里被塞了一个杯子。
举起来闻闻,清香的茶味儿。
现在医院待遇真不错,还给茶喝。
他忙一口闷了,冲冲嘴里的苦味儿。
等脑袋里的疼好一点了,他才眨巴眨巴眼睛要睁开,这一睁不得了,他恨不得再闭上眼睛重新睡过去。
偌大的屋子里,不算他,笼统就三个人。
一个人黑衣黑发,腰间一把黑金的扇,身形消瘦却丝毫没有瘦弱感,反而叫人有些害怕。但低垂着眉眼,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
一个人坐在地上,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脸都没长开,圆溜溜得像个球,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他,眼泪珠子都含着,水汪汪得像只小狗,看起来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可却僵着身子坐在地上,没有要动的样子。
还有一人……
他都不知该是什么表情,先前闻到的铁腥味儿就是这人身上发出的。一双手被绳吊着,绳子另一头系在房梁上,只有脚尖能点在地上。
只是背对着他,关看到个被鞭打得血丝呼啦的后背。
他敲敲头,转了个身。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