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黑衣的人看着他,轻轻喊了声。
主子,他可不是什么主子,他是……
奇了怪了,他是谁来着。
敲敲头。
对了,张尧,弓长张,尧舜的尧,大天朝良好青年一枚。
“呸!”那地上的小孩儿猛得朝他吐了口,贝壳般晶晶亮的小牙咬着,眼睛也溜溜圆,睫毛颤啊颤,恨得不得了,小脸涨得像颗红果子。
下一秒,那黑衣人就站在了小孩儿旁边,一脚将那小孩儿踹了个跟头,声音冰冰冷:“不可对主子不敬。”
那小孩儿咬着牙竟一声没吭,眼里含着两颗泪珠,跟个小金鱼似的瞪着,嘴巴早就垮下去了,嘴角憋得白白的,几乎都快哭出来,可还是喉咙动动把泪珠咽了下去,可怜得跟只小nai猫似的。
张尧动动嘴,想说声什么,可喉咙那个疼啊。
那小孩儿哼笑一声,神情恨恨:“对这种没了心肝的人尊敬还不如给只狗下跪。”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可声音甜糯,没什么威慑力。
那黑衣人脸色冰寒,抽了腰间的折扇。
张尧像是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似的,忙说:“住手。”声音跟沸水里滚过似的,咕噜咕噜的冒着粗哑。
黑衣人却不动了,听话得不得了,立即毕恭毕敬的退了两步站在旁边。
张尧动动嘴,忙把脑袋里想要说出的失忆啊穿越啊借尸还魂啊什么的念头压了下去,这黑衣人这样忠心,他要真说了什么占了这主人的身体的话,岂不是被站着砍。
小孩儿却警惕了起来,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你又想干什么,让他杀了我罢,反正公子已经去了,我是不会独活的。”
哟,还是个有血性的。
张尧看向刚才那个被吊着的人,虽然离得远,可他却能听到那个人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几乎快断了。
他试着走了几步,落脚一点声音也没有。这身体Jing力充沛而轻盈,浑身上下都暖暖的,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要不是脑袋疼的厉害,他还真觉得自己跑个几公里都不带喘的。
那人被吊着的地方还留着一滩血,红褐色,黏在脚尖上。
这人身形极美,后背的弧度看得他这个男人羡慕得不得了。
他看着吊着这人的绳子,结头太高他碰不到,想了想,对着那个黑衣人说:“把绳子解开,我抱着他。”
黑衣人一点儿也没迟疑,立刻就去解绳子,可那小孩儿却叫了起来:“你要抱……抱……”可怜的小脸一下子涨红又苍白,羞愤得不得了,眼睛黑得跟两颗桂圆核似的:“龚天易你要对公子做什么!你个没心肺的人渣!你不要碰公子!你……”
一时间,什么不好的词儿都跑了出来。
他以为他要抱什么,当然是抱他下来治疗。
张尧没管小孩儿丰富的想象力,等黑衣人把人放下来,他忙接住了,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往边上的榻上放好,末了,对着小孩儿撇了一眼:“不想救你家公子了?”
小孩儿骂人骂到一半,一口气没喘上来,咳个不停,眼里的水珠就咕噜噜的滚出来,往粉嫩的脸上下着雨,nai嗝不断,话都说不清了:“不要再害公子了,让他安心的去吧,龚天易你个混蛋,你不要碰公子……”
张尧看了他一会儿,对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屁孩没办法。
他轻轻喉咙,对黑衣人轻声说:“拿伤药来。”
黑衣人一愣,有些诧异的抬了头:“主子要救他?”
张尧心里早就紧张一塌糊涂,显然身体前主人丧心病狂心理变态把人活活虐死,可现在被他占了身子,要他看着人死这是不可能的事。现在黑衣人肯定怀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这身体前主人啥性格,只能往死里装深沉,随即微微侧了头,淡淡的撇了眼黑衣人。
黑衣人忙垂了视线,恭敬的弯了腰:“属下这就去取。”
张尧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了黑衣人够瞎,啥话都听他就放心了。连忙继续装深沉,低头看着榻上的人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