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屋内一声轻笑:“公子这么晚了,才快活回来么?”
NND,让不让人睡觉了!
咬牙切齿,深呼吸,神经绷紧,调整到最佳状态,转身,不用动手原本漆黑的屋子自发亮起了灯火。
来人笑容满面的坐在桌边,见王江洋转过身,起身一抱拳:“露在此恭候多时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的?”王江洋不欲废话,直接提出最大的疑问。
此刻的露既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满面委屈扭捏作态,卸下了所有伪装,直爽痛快得看起来比白天顺眼多了--起码像个男人!不像那个伪娘。王江洋暗道,却没有察觉自己总是不自觉拿别人和兰蔻比较。
“露给公子奉棋时不慎抬眼扫到公子脖颈。”露倒是毫不隐瞒。
喉结!王江洋立时反应过来。即使扮作女儿身有些男性生理特点也是无法掩盖的,喉结就是个大麻烦。柳絮特地让他穿了高领衣服,又嘱咐他言谈动作记得微微压低着头。本来不应有事,却不料被个俯身献棋的露给发现了。现在想起来他若是当时就大叫起来……王江洋不禁冒了一身冷汗,他可不认为柳絮会为了他公开得罪凤娘,到时肯定推得一干二净,这破地方男人又没一点地位,自己的下场脚趾头也想得出来。
再抬头看着一脸平静无波的露,不过,他真是“不慎抬眼扫到”,还是有意为之就很值得推敲了。
“公子不必担心,露绝无他意。”王江洋的怀疑已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露还是不慌不忙道,“公子自不会无事来兰履阁寻我们兄弟消遣,必是背后有势力支使,而除了重香第二大青楼留香坊,露实在难做他想。”
“不错!露公子很聪明!”王江洋鼓掌喝彩,就不用问他怎么找到自己房间这么白痴的问题了,半夜三更能躲过暗中监视王江洋的视线跑进留香坊的人物,区区几间房怎么难得住他,“不过露公子说错了一点,是我自己要去的,而不是受这留香坊支使。”
“公子直接唤我露就好,卑贱之身万万当不得‘公子’二字。”露听王江洋的意思似乎并不受留香坊支配,非但没有不信的神色,眼里反而大放光彩,“原来如此。可见公子在这留香坊地位一定不低。那就更好了。”
“有话不妨直说。”王江洋懒得跟他绕弯子拽古文,眼皮都打架了,只想快点解决快点去睡觉。
露的神色却又犹豫起来,似乎有事难以启齿。
“说啊,到底什么事。”王江洋开始不耐起来。
露的犹豫却更胜,薄唇轻咬,挣扎不休。
“露?露公子?”
“……”
王江洋又等了片刻,见他还没说的意思,终于耗尽了耐心吼道:“妈的,到底说不说,不说就闪一边去,别妨碍老子睡觉!”王江洋被压抑了两天的混混脾气上来了——也不看看几点了都,这古人怎么都这么磨人,一天忙活下来都不让人有个空闲!来了这鸟地方就没遇到过啥好事!再看那露干脆傻在那了,一把推开他就欲向床铺走去。管你什么鸟事,老子不伺候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公子留步。”露急忙拉住他衣袖。
“娘的,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扯回衣服,“给你三十秒,快说。”
露愣了一下,什么是三十秒?但看王江洋又快冒火了,急忙开口:“露想求公子一事。”说着像拿定了什么主意一般,眼一闭,扑通一声竟是腿一曲直直跪下了,王江洋睡意吓醒了一半:“你干嘛!”伸手去拉。
人顺势被拉起,又躬身抱拳道:“露想恳请公子救我们四兄弟脱离兰履阁。”
“你说什么?”王江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困了,都出现幻听了。
“说来让公子见笑,数年来凤娘一直把我们当秘密武器培养,受的都是最严格最血腥的训练。”说到这露神色无比愤恨,解下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身子--殷红的鞭痕都还没退去,烙痕,烫伤,有些已经结疤的,有些刚愈合又被撕裂,长长短短,纵横交错,布满了整个上半身。饶是从小就混帮派见惯了血腥的王江洋仍是悚然惊骇。
“公子请看,这便是我们这些年受的苦。”露苦涩一笑,“凤娘平日不让我们和外界接触,一直把我们关在黑屋子里,门外还有看守。凤娘用各种药物摧残我们的身体,稍有不慎就是饿饭,体力不支就得吃鞭子。这些年我们过的都是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每日每夜都是重复的绝望,直到今日遇见公子。”
露抬起头,眼光熠熠夺目:“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客,有幸能遇到公子。请恕露直言,凤娘是见公子出手大方有意派我们兄弟四人来试探的,我们却发现要接的客人是位公子。我们认为能在重香独身进入兰履阁的男子一定不简单,这也许就是我们的机会,不抓住就再难有下次。我们不堪凤娘长年累月的虐待,所以露才冒着风险,特来求见公子。”
露说完就直直注视着王江洋,微颤的身子显示着他心底的紧张--毕竟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赌注,若是王江洋不肯答应那只有杀人灭口了!但